公子低着头转回去,叶溯朝低声清嗓子,又揣袖从如意乾坤袋中揪了一片叶子出来。她背着手将叶子揉碎,潇洒的向后的扔去。

仿佛身上有雷电冲过一般,那公子颤了一下。却仍旧稳着步子向前走。

叶溯朝闲来无事便喜欢拾些落叶,叶落于庭,自是秋与春有时落的多。——她更爱捡颜色较为鲜艳的。只是现在派上了用场。

“公子想起来了吗?”叶溯朝一直跟到了东村口,直逼的这位公子仿若无头苍蝇一般乱转。

“……不知道。”

“那我们去问问那些阿婶吧。必竟,你搬来这么久了。她们这么热情,怎么会不了解?”

“……我不认识她们。”

“啊。那算了。再走走?”

“……我……我……”

他忽然急促呼吸慢慢摊倒在地上,身后竟伸出无数的嫩芽来。

叶溯朝笑了:“我当你要讹我呢……这么快就现形了?”

嫩牙越长越长,甚至成了一堆柳树条。若是搁远瞧,怕是一个不知从何处来的山中大汉披着柳条衣。

“原来是个被下了咒的柳树妖?”

叶溯朝看他两颊上渐渐浮出两条黑色横字纹,不似现下字体……

“……蔺源游?”

许足蔺源游太久未说芜渊语,甚至听到叶溯朝用母语念出自己名字都惊的一愣。半响,他才试探性的问:“你是芜渊的,与我同族吗?”

他想这么说,但许是早已忘记。硬生生的说成了:“你与我芜渊,是同族吗?”

叶溯朝有些不确定他到底想表达什么,但时过境迁。除了她们,怕是无人知晓芜渊语了罢。

“芜渊人,”她又问:“你呐?”

那蔺源游爬起来:“我,母亲是芜渊人。我父亲也是一个芜渊人。还是一个奔波四方的将军。但我母亲,不要我,不爱我。”

奔波四方?若不是叶凫枭领导的那一时代,那蔺源游怕比她大。

“什么时候呐?”

“在,间娉十六年。”

正好,是她上战场的时候。

“令尊叫什么?”

“蔺、关、晷。”他抖着嘴唇,颤颤巍巍的拼凑出这三个字。

蔺关晷?叶溯朝倒吸一口凉气。

辅国大将军。叶凫枭青睐有加。而蔺源游……

她早些被叶凫枭囚在宫中就听守在门外的那两个卫士说过。

“陛下生的孩童好似不大精明。都三岁了还不会说话。还不如里面的那个小丫头片儿。”

“蔺将军也不喜欢他,好歹是个皇族血脉。”

“里面那个不也是吗?她可是前君的亲女。”

叶溯朝默默地翻白眼,他们不想活,她想!

而蔺源游见叶溯朝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喷嚏又拽了拽她的衣袂:“姐姐,你别生气……”

“我母皇是不好,我也不喜欢太子哥哥冲我们撒气,但我们也不能反抗……”

“因为我爹不让。”

还是现语较为顺畅。但若是她被欺负她父亲不作主,她会等着机会,狠狠地报复一把。

“你刚刚想对那些阿婶做什么。”

“你们不是……见到脏的吐口水我们就会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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