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好说了,那氐人大体错落于群山以内,以种为基本单位,大一些的种有近万人,小一些的种则可能只有数百人,又因交通不便,平日里也不服王化,官府的命令人家想听就听不想听就不停,不过想来七八万人总是有的,但是您问我再多的信息,我也是一无所知了。”

“最近这氐人可有生事端?往来贸易可曾断阻?”

“没有,最近两年那些氐人都变得特备温顺,已经许久没发生过氐人伤人抢劫财物的事了,相反近来来咱们安阳做生意的氐人却是变得多了一些,县内的大大小小合作社几乎每年都会跟那些氐人做上三四单的贸易。”

张凯对此非常的感兴趣,忍不住问道:“他们这些氐人都做些什么贸易?卖的什么买的又是什么?”

“卖的都是粮食,主要就是稻米、黍米、还有山羊,换的则主要是布匹和食盐。”

孙悦闻言也忍不住啧啧称奇道:“这却是奇了,听说往年这个时候,总有些氐人因水旱灾害之故粮食欠收,或卖出本族年少人口度日,或是干脆就下山劫掠咱们汉人,可是听大祭酒的意思是,这一二年间他们非但自给了粮食,甚至还尤有余力与咱们汉人进行贸易?”

“正是如此,具体的情况吾也不知,但想来,总是一件好事吧?”

闻言,孙悦微微嗔怒都:“安平县境内本就是汉少而氐多,说是个氐县也不为过了,如今氐族发生如此变故其境内必是已有了大变,两年的时间,汝这县长倒是一问三不知了?”

这郑浩被孙悦如此数落,面上登时也有点挂不住了,抱拳道:“这位小弟兄,可是有官职在身?”

张愧介绍道:“这是我二哥新设的抚氐祭酒。郑祭酒,他这祭酒前面虽未加个大字,却是由我二哥亲自指派,还特意吩咐了阎主簿收在身边亲自教导的。”

郑浩闻言,面色变了又变,红一会儿紫一会儿的,好半天才重新恢复了一张笑脸,冲着孙悦拱手而执了个半礼。

“孙祭酒有所不知,咱们安平县,本来就在这群山峻岭的山中深处,您诸位一路从南郑走来,想必这一路有多难走孙祭酒您也心中有数了。”

“然而就算是这样难走的路,您诸位走到这安平县之后再想往深里走,也已经没有了,贸然进山的话,除非有向导领路,否则在这山林深处迷了路,便是想出也出不来,最终只能活活困死在这山中深处。”

“所以这大山深处生活的氐人,从来都是他们主动出山来找咱们,哪有咱们主动进山去找他们的道理?平日里大家接触得又不多,既没有劫掠等治安事件发生,吾自然不会特意去留心他们,汉人都顾不过来来呢,哪有什么心力再去管这些氐人?”

孙悦见状冷笑了一声,退回到张愧的身后索性不再言语,没接他的话。

这其实纯粹就是懒政,氐人毕竟只是山区的农民,不是什么渔猎为生的原始人,山路再如何难行,只要肯去问,去打听,不存在找不到的道理。

再说又哪有氐人都住在大山深处的道理,大多数人肯定还是住在大山浅处的吧?肯定还是有所交流的吧?

无非是绩效考核中没有这个,便懒得去过问罢了,却说得这般理直气壮,这才是孙悦给他甩脸色的原因。

当然,也仅仅只能如此了,再重一些的话孙悦也是不可能说的,毕竟论官职人家更大,总不能真仗着自己离权力中枢更近就肆无忌惮的骂他一顿吧,尊卑还是要分的,否则就是不懂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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