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云又缓缓地走了回来,当他走到尽性厅的的时候,试着去推门,发现那门重逾千斤,根本无法推开。无奈地苦笑了一下,又继续往知心厅走去。

在知心厅门前,他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推开冰山一角。本想着走进去看看,那晓得才迈进去一只脚,脑中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何为心?”

“心安何处?”

“何以安心?”

.......

百里云接连被几个问题震的气血翻滚,他强忍着吐血的冲动,快速地收回了那迈进去的一只脚。

“这些问题都是直指本心,根本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必须顺着本心回答才行,若不是修心有成之人,强行进入恐怕不死也要重伤!”

百里云心有余悸地想道,又想起之前自己无意间触摸到“尽性境”的情景,心中又是一阵后怕。

他又缓缓地来带守诚厅前,因为有知心厅的前车之鉴,他这会不敢冒然闯入,只是小心地将头探了进去,想看看里面的情况。那晓得就是在探头的那一瞬间,一道白光闪过,一阵眩晕之后,他发现自己突然站在桥上,一时竟不知道自己是谁。

紧接着一段段信息涌入他的脑中,他才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原来他名为尾生,本是鲁国曲阜人,与圣人孔子是同乡。他为人正直,乐于助人,恪守礼仪,守信重诺,因此得到四乡八邻的普遍赞誉,孔子当时也曾赞他为君子表率。不过后来却发生了一件小事,让孔子对他的态度发生了改变,甚至不屑于与他往来。因为不堪忍受别人怪异的目光,他才离开了曲阜,不过至今他也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毕竟他也是为了帮助他人。

尾生清楚地记得那是一天傍晚,他的一位亲戚家里醋用完了,来向他借醋。恰好他家也没有醋,但他害怕亲戚说他小气,不愿意借醋给对方,便没有回绝,只是说让亲戚稍等一下,他进屋去拿。其实他悄悄从后门出去,立即向邻居借了一坛醋,并说这是自己的,就送给了那位亲戚。

这本来也是一件小事,后来不知怎么被孔子知道了,孔子因此勃然大怒,亲自来到他的家中,对他一通批评。估计也是爱之深,责之切,说的话也就重了一些,说他沽名钓誉,不守诚信,是败坏道德的伪君子。不过尾生觉得自己只是怕亲戚误会,也有些害怕自己乐于助人的名声受到影响,但是却绝不是像孔子说的那般不堪。

激动之下便与孔子争吵了起来,一下子把邻里都惊动了,纷纷跑来围观,竟也都说他虚伪,最后一怒之下他就离开了曲阜。虽然孔子后来也曾劝他留下来,只要能够改变态度,大家一样会认可他,但是尾生还是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他离开曲阜后,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来到梁地散散心,准备在这里开始自己新的生活。老天也确实很照顾他,刚来不久他就在集市上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姑娘——瑕儿。更难得瑕儿对他也是一见钟情,两人在集市中背着亲友,悄悄地约好日后见面之事。几次约会后,两人更是郎情妾意,如胶似漆,只愿生生世世不分离。

不过因为尾生家境贫寒,担心瑕儿父母不同意,便私定了终身,计划找个好时机和瑕儿的父母说。哪知在一次约会中被瑕儿的母亲发现,当场将瑕儿拉了回去,并且明确表示不会将瑕儿嫁给他。尾生几次上门无果后,有些心灰意冷。倒是瑕儿坚贞不屈,为了他们的幸福,几次和父母沟通,奈何都无法说通,并将她关在屋子,不许她出门。

后来瑕儿让邻居的姑娘传信给尾生,让他今晚在此等她,她会从家中逃出来与尾生私奔,并且心中再三嘱咐,切勿负她。尾生本就对瑕儿一往情深,当即表示就算天崩地裂,他也绝不会离开木桥。

就在尾生等待瑕儿之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怒吼,雷鸣电闪,滂沱大雨倾盆而下,尾生瞬间就淋成落汤鸡。但是他想起与瑕儿的约定,怕瑕儿来了见不到他,责备他不信承诺,于是他依然坚持站立在桥上。

“轰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山洪暴发,滚滚江水裹挟泥沙席卷而来,淹没了桥面,洪水瞬间也没过了尾生的小腿。

“怎么办?”尾生心中有些慌乱。

“我若是离开,瑕儿到后没有见到我,必然责备我不守信用,但是若是不走,水越来越大,我可能会被淹死!”

就在尾生犹豫的这会,洪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膝盖。

尾生看着水越来越大,不知道是坚持等在这里,还是离开躲避洪水比较好。

“大丈夫固然要信守承诺,但是也不能一味死守,我若在此淹死,相信瑕儿也不会独活,这岂不是也害了她!”

尾生心中突然一阵明悟,立刻离开了桥面,在瑕儿来的必经路上找了一个高处等待。

“瑕儿怎么还不来呢?”

尾生一直望着路上,却发现并没有人影。

“不好,这水势又上来了,我还得再找个高点的地方才行!”

尾生看着逐渐上涨的洪水,又往上移了移。同时又担心瑕儿出来也遇到洪水绕道,便又四处张望,发现四处洪水泛滥,根本就没有看到瑕儿的身影。

“瑕儿会不会负了我,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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