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橘陆第一次见到叶半夏是在校长办公室。

清江中学开学第一天,江橘陆正坐在校长办公桌前低头盯着桌子上的花纹,认真地仿佛要从这些花纹看出宇宙起源来。而校长黎清——同时也是江橘陆的母亲——正在一脸苦口婆心的叮嘱着什么,尽管江橘陆从头到尾都没应过几声。

正当江橘陆第二十八次在脑中设想如何打断黎清的唠叨时,叶半夏推门进来了。江橘陆闻声向门口望去,长时间的低着头使他眼前有些模糊,于是在他眼中叶半夏就这样由模糊到清晰一步一步走近,宛如电影的长镜头。这个画面在以后的日子里,江橘陆会反复回忆了好多次。待模糊彻底褪去后,江橘陆一眼就看到叶半夏身后的江橙路,惊讶又不解地挑了挑眉,转头望向黎清,发现她也一脸惊讶,还皱起了眉头。

江橙路一对上黎清的视线就像触电般缩了一下,低下了头。黎清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板着脸说:“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校长好,我是高一新生,今天来报道,发现这个人在校门口偷拍。”叶半夏说完向后退了一步,让江橙路完全暴露在黎清眼前,黎清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

江橙路又缩了缩,嘴唇蠕动了几下,终于弱声弱气地说:“不是的……”

“我们都抓到了,你还不承认。”说着叶半夏递上了一台相机,“这里面就是他偷拍的照片。”

黎清打开看了看,紧皱的眉头逐渐解开,沉默了一会儿,说:“同学,你误会了,他是我们学校的小记者要拍几幅照片登在校报上,不是偷拍你们。”说完黎清还对叶半夏笑了笑。

叶半夏皱起了眉,说道:“可是,校长……”

“不过他不经过你同意确实不对,我让他给你道个歉。”黎清打断了叶半夏的话,语气有些急,就连身体都有些前倾,又对江橙路说:“江橙路,道歉。”

江橙路都不敢看黎清,细声细气地说了声对不起。

叶半夏皱着眉,不说话,表情有些困惑和愤怒,忽然一撇眼注意到了坐在一旁的江橘陆,愣了一下,然后会头对黎清说:“那既然是误会的话,我就先离开了。”

黎清点点头,叶半夏就鞠了个躬,说声校长再见,离开了。

这下轮到江橘陆愣住了,偷看了一眼黎清板着的脸,江橘陆在心中默默为江橙路祈祷了一下,就偷偷溜走了。

“同学!”叶半夏回头,看见江橘陆跟了过来,不由得皱起了眉。

“同学你好,我叫江橘陆,也是高一新生。”江橘陆一路跑来,气还没喘匀就开始自我介绍。

“你好,叶半夏。”叶半夏语气淡淡的,说完便想要走。

“等一下。”江橘陆叫住叶半夏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看着她。

叶半夏看了看江橘陆,率先打破了沉默,“今天的事我不会向外说的。”

“什么?”一句话倒是把江橘陆砸懵了。

“江橙路偷拍的事还有你们两个是校长儿子的事我都不会向外说的。”叶半夏又保证到。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校长让你来告诫我别向外乱说的吗?”

“不是的。”

“这样的啊,那你有什么事吗?”

“我就是……就是想问问为什么你不追究了,嗯,还有你怎么知道我是校长儿子的?”

“这个啊,因为一进来,他们两个的表情就很奇怪,像认识,而且校长为他找到借口也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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