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快马加鞭,三日就回到了府里。观音婢还如他当时离开时一样,站在府门口翘首以盼,望君归来。
李世民一把将观音婢紧紧揽在怀里,将她冰凉的小手放在心口暖热,心疼地说道:“观音婢,我回来了!这么冷,站在这儿干嘛?冻坏了,是要心疼死我,嗯?”
虽然身边身边只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可是李世民这话还是让观音婢羞红了脸。小夫妻小别胜新婚,尤其李世民刚刚经历了战场生死,差点丧于敌手,对亲情和爱情更加珍惜。一见观音婢消瘦不少,知是为自己担忧,心中又多了几分愧疚。
李世民弯下腰去,一把将观音婢抱在怀里,往听雪堂而去。到了听雪堂,李世民命人把炉子生上,把观音婢放在里间的榻上,把毯子盖在她的身上,蹲下身去,与观音婢平视。二人目光交汇,相顾无言,良久,李世民替观音婢理理鬓旁的碎发,说道:“我去寿康院请安,一会就回来。”
李世民说完带着小厮往寿康院而去。寿康院内,李渊夫妇正中而坐,李世民跪下请安,道:“儿子给阿耶阿娘请安!”
李渊脸色阴沉,没叫起,李世民疑惑地抬头看向父亲。李渊把一封书信向李世民掷去,说道:“自己看!”书信飘在李世民面前,李世民拾起,见信封上写着“叔德兄亲启”“小弟定兴拜上”,这难道是云定兴将军写给父亲的信?
李世民带着疑惑,打开信封,将信纸抽出,小心翼翼地展开信纸,一读,果然是云定兴将此次战事的情况写给了父亲,大多是关于自己的。
什么自己怎样献策,怎样欣赏自己,夸赞自己在战场上英勇无双,当然也少不了,救公主以及自己拒婚的事情,简直事无巨细。
李世民还没看到结尾,耳边就传来李渊的厉声呵斥:“你看看,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窦氏见父子二人间情势不妙,就起身离开了,她从不干涉丈夫管教儿子,虽然心疼,却也明白子不教,父之过,与其让孩子将来在事上吃亏,倒不如关起门来自己管教。
李世民知道事情是瞒不住了,暗暗埋怨这个“忘年交”大哥多嘴多舌,虽是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鲁莽了些,可若是要委屈观音婢,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所以也不觉得自己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有什么错误,既然父亲大人要责难,那受着就是了。
李渊见李世民梗着脖子,一言不发,心知他倔强得很,认准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暗暗压下心中火气,说道:“你自己在这跪着,好好想想吧!”说完也离开了,把李世民独自晾在这里。
李世民烦躁地摸摸脑门,刚刚回来,还没有好好和观音婢说上两句话,就被在这里罚跪,他叫来身边跟着的小厮,嘱咐道:“你去听雪堂,回禀夫人,就说父亲派我去办些事,晚些回来,让她不必忧心,先吃饭,吃完饭好好休息,不必等我。”
小厮接到指令,赶忙前去报信。李世民跪在寿康堂里,虽然不是外面,但是大门敞开,寒风吹进来,刺骨得凉,膝盖顶着坚硬的地板砖,也是难熬得很,李世民不由在心中又念叨云定兴好几遍,好端端的,多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已经浑身麻木,没了知觉,李世民本就急着赶路,一路上马不停蹄,舟车劳顿,来不及休息,又让跪在这里吹冷风,李世民在心里发出一声长叹。
“当”一颗石子在腿边打了个转,停下了。李世民循着石子飞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年冲他狡黠一笑,正是观音婢一母同胞的哥哥长孙无忌。
“无忌!你怎么来了?”李世民眼前一亮。长孙无忌饶有介是地昂着头,大踏步走进来,说道:“我啊……嗯,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哈哈哈哈哈”
李世民气恼万分,碍于李渊的命令,不敢起身,拾起地上的石子朝长孙无忌扔去。长孙无忌一拧身躲了过去,打趣道:“唉唉唉,恼羞成怒啦?怎么还打人呢,啧啧啧!真是的。枉我费尽口舌为你求情!如此看来,你还是接着跪着吧。”说完转身就要走。
李世民一听话音不对,父亲这是饶过自己了?一把拽住长孙无忌的袍角,说道:“别走,别走,说清楚。阿耶他原谅我了?”这一拽把长孙无忌拽了一个趔趄。
长孙无忌回头看着他,恨恨地说道:“你这是要谋杀郎舅呀!”见李世民实在可怜,说道:“多亏了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伯父的气暂时消了,你明天去好好道个歉,就过去了。怎么样?打算怎么谢我呀?”
李世民从地上跃起,扑向长孙无忌,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长孙无忌的身上,说道:“让我来好好谢谢你!”
二人一路嬉笑打闹,进了听雪堂。堂内没见到观音婢的身影,李世民询问一旁的丫鬟,方知观音婢接到小厮的传信后,就去卧房休息了,说是等自己办差回来再一同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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