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难忘,第一次知道了“人面桃花相映红”所言非虚,第一次品尝到了“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难眠滋味。

而后他每一次去高府找无忌时,总是不辞麻烦,绕路花园,期盼着再次相见,或是似有若无地向无忌打探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佳人。

而今让他日日思念,夜夜出神的佳人真真切切地躺在自己怀中,细嗅她身上的芳香,不由迷醉其中,轻轻吻了吻她白皙的脸庞,佳人在怀,甚觉此生足矣。

李世民自与观音婢成婚后,整日与自己的娘子腻在一起。不是一起去郊外骑马看日出,就是一起在花园里吟诗弹琴,或是去集市上吃喝玩乐。

李渊在府里请了先生授课,原本李世民是在众兄弟中是最为勤勉的,总是每日最先到学堂,最后离开,尝尝拉着先生答疑解惑,考较课业时也从未出错,先生常常摸着花白的胡须感叹道:“此子可教也。”

然而近日这个“可教”之子常常迟到早退,有时留堂的身影中也有他一份,上课老是走神,神游天外,盯着一个地方傻愣愣地笑,被问到,也不知先生所云为何,把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一日三次向李渊告状。

李渊给每个成亲的儿子都安排了差事,多多历练总没有坏处。李渊唤来掌事询问李世民的办差情况,谁知李世民竟然一次都没有去过,竟是将他的吩咐当成了耳旁风,李渊气得倒仰。

再加上老先生屡屡告状,李渊跟自己的夫人窦氏商量道:“夫人,你说世民原来从不这样,是不是这个长孙氏日日将李世民困在身边,让他沉迷声色!”

这做父母的大体相同,自己的孩子犯了错,那必然是别人的孩子带坏了他。

窦氏倒是个识大体,明事理的人,嗔怪地瞪了李渊一眼,道:“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还不清楚?观音婢温婉贤淑,如何能做得了他的主,定是他一个人的主意。”李渊被问得哑口无言,窦氏接着道:“不过,我们说,世民未必肯听,但若是观音婢从旁劝诫,我倒觉得他会听取一二。”李渊皱了皱眉道:“如此就劳烦夫人了。”

李世民下学后,特意到集市买了观音婢爱吃的枣糕,生怕凉了,李世民特意揣在怀里,急冲冲地往家赶。

见观音婢坐在花园中的秋千上晒太阳,美人沐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李世民愣了一下,放轻脚步,悄悄地来到观音婢的身后,用手蒙住观音婢似水的双眸,温柔地说道:“猜猜我是谁?”

观音婢将他的手拿下来,说道:“好了,别闹!”

李世民献宝似的从怀中掏出热乎乎,香喷喷,软糯糯的枣糕放到观音婢面前,满脸期待地看着她。

可是观音婢脸上却没有期待中的惊喜,李世民疑惑又紧张地道:“观音婢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谁欺负你了?”观音婢摇了摇头道:“没有。”

李世民见她越发冷淡,更加急切地问道:“那是怎么了?”观音婢从秋千上站起,正色说道:“二郎可知,勤学如春起之苗,不见其增,日有所长;辍学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二郎又可知少年易老学难成,一寸光阴不可轻,难道二郎想有少壮不肯努力,老大徒伤之悲?”

李世民至此方知观音婢因何生气苦闷,他也是有鸿鹄之志之人,只是一时沉迷于男欢女爱,观音婢一语点醒梦中人。李世民不由羞愧难当,说道:“对不起,观音婢,是我错了,我保证以后定然用心读书办差,焚膏继晷,孜孜不倦。”

观音婢这才展露笑颜,说道:“你是我夫君,我自然信你。”

李世民牵起观音婢软嫩的小手一起往房中走去,感慨道:“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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