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惟忠老将军,时年57岁,是此时宋朝军中硕果仅存的老将,活着的传奇!当年他与种师中、折可存等名将一同威震西北,打的西夏抱头鼠窜。而此时宋军老一辈的名将仍旧活着的唯有他一人而已,在军中资历、威望几乎无人能比!
他原名康炯,是北宋名将康保裔的儿子,康保裔于高阳关战败被辽国俘虏。康炯二十岁从辽国逃回宋国,其父为其取字惟忠,化姓为杨,意为靖国惟忠,洗祖先之耻。
康炯回宋国后,以番兵身份入伍,先后战西夏、平方腊、抗金军,从一个大头兵以战功逐步升迁为一线统兵大将。他此时任江东安抚大使,节制江东军马,驻江宁府。
当年韩世忠生擒方腊的泼天大功被上司辛兴宗所夺,多亏杨惟忠为其打抱不平这才让韩世忠得以升迁。可以说杨惟忠对韩世忠有着天大的知遇之恩。
杨惟忠拱手道:“启禀官家,末将以为金军虽然暂时退去,但那只是因为他们之前孤军深入而又求速胜不得,这才暂时回军去扫荡后路。末将估计,最多半年,金军将京东路今山东平定后稍事休整必会复来。当务之急,应是强化江淮之防御,以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御营都统制王渊出列道:“官家,杨老将军所言甚是。但是此次金军势如破竹直抵长江北岸,可见其兵势难以阻挡,此时江淮之内实在难有我军能与之匹敌。臣奏请皇上移驾杭州。杭州有重江之险又背靠大海,可保万全。”
集英殿修撰、提举杭州洞霄宫老臣卫肤敏,颤抖着雪白的胡子高声反驳道:“陛下!万万不可!杭州地狭人稠,区区一隅,终非可都之地啊!自古帝王从没有以此为都的,皆因那里地处偏远,想要在那号令四方恢复中原,实在太难了。史上只有钱氏窃居此地,那也是不得已为之!况且陛下若去杭州,则天下军民之心尽散,局势会更加糟糕!”
赵构点头道:“那卫大人的意见呢?”
卫肤敏再拜道:“前年冬,臣三次请求以陛下建康今南京为行在。现在臣依旧以此为请,建康倚山带江,实王者之都,可以控扼险阻,以建不拔之基!
陛下不狩于建康而狩扬州,所以导致今日之患。为今之计,万万不可去钱塘贪图片刻的安宁。正应当在建康号令天下!
而且长江数千里,皆当守备,如陆口濡须,夏口赤壁,姑孰历阳,牛渚横江,以至西陵、柴桑、石头、北固,皆三国、南朝以来必争之地。
至于上游的寿阳、武昌、九江、合肥诸郡,自吴而后必遣信臣提重兵以守之,而江陵、襄阳尤为要害,此尤不可不扼险以为屯戍也!
现在金军就在淮河北岸徘徊,随时都会再次南下。臣请官家派遣大将沿江扼守要冲,命富足的人家为军队输送粮草,并广募精兵。只要将金军挡在长江以北,等金军退去后则可以广设屯戍,等我朝根基巩固就可以逐渐北伐中原,中兴我大宋!”
和州防御使,刚刚从五马山义军中归来的著名外交家马扩出列道:“卫大人所言有理,但是臣认为却不是上策。
臣有上中下三策供陛下选择:上策愿陛下幸巴蜀之地。如今天下精兵尽在陇右,入蜀则可用陕右之兵,又有山川之险可敌金军。再留一重臣以镇江南,委健吏抚恤淮河两岸,破敌人之计,回天下之心,是为上策。
中策则为都守武昌。武昌襟带荆湖,控引川、广,招集义兵,屯布上流,扼据形势,密约河南诸路豪杰,许以得地世守用为屏翰,是谓中策。
下策驻跸金陵南京,备御江口,通达漕运,亟制战舰,精习水军,厚激将士。若能战胜敌人的进攻,就可以审时度势,准备北伐大计,是为下策。
若贪顾江湖之险,纳探报之虚言,缓经营之实绩。以为长江可以依靠,对敌人的进攻有侥幸心理,犹豫迁延。
等秋冬来到,敌人再次来犯,驱集舟楫,江、淮千里,数道并进,然后悔其已晚,是为无策!”
礼部侍郎张浚出列拱手道:“陛下,臣有一言为诸位大人补充。历来王朝兴衰皆以关陕而始,秦、汉、唐皆是如此。而今据陕西抚谕使谢亮回报,康州防御使、泾原路经略安抚使曲端,与其上司延经略使兼知延安府王庶不和,甚至曾想要杀死王庶夺取印信。
臣虑曲端为宿将应不至于谋反,只是急于国事、不想受王庶掣肘。将帅不和是为大忌,应尽快派遣得力的大臣前往川陕经营。否则金国见有隙可乘,必先入川蜀。川蜀一失,则金军可顺江而下直取东南,则万事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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