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说春日好,我言秋日胜春朝。

京都不沿海,不靠山,风景虽秀丽,却难见清河州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既来之,则必出城赏日出。

昨日晚宴并未逗留至最后,萧驰父子三人便回了驿站。

萧驰婉拒了程前留宿的邀请,一来不能将长女萧澜依独自一人留在驿站,二来对于昨日程前父子的“示好”,萧家上下还需要仔细斟酌。

清晨,萧澜旗又一次被萧澜依圆润的拳头叫醒。睁开眼睛便看见一张小脸正对着她,“好吃,还要。”

萧澜依举起萧澜旗小小的荷包,倒是掏了个干净。

“好好好,王妈帮我们梳洗好,旗旗就带你去买糕点。”

乳娘王妈闻声,将小姐们的行装整理好,逐一梳洗。萧澜依喜爱黏着萧澜旗,更是达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

萧澜旗为萧澜依带上面纱,携着她的手上了门外的马车。

高车骏马,饶是在这去京都千里的清河州,萧家也不能失了身份。

萧澜旗与萧澜依一胎双生,萧澜依出生时因病高烧不止,萧家访遍名医却无人能治,病愈之后虽命保住了,却双商不高。为此,萧家一直隐瞒了此女的存在,依依双商不足,容易被人诟病,也容易被有心之人当做萧家软肋,萧家父子皆为股肱之臣,朝堂之上更是心直口快,得罪不少人,有此软肋于萧家无利。

时光弹指一挥,世人皆以为萧驰仅有一双儿女,除亲近之人外再无人知晓萧家有女萧澜依。

“旗旗,想你。”萧澜依双手环绕,拦住萧澜旗腰身。

萧澜旗静悄悄地从身后的卧榻上将玉兔捧出来,递给萧澜依,“诺,送你只宠物。”

天知道她昨日为了这只兔子受了多大委屈。

萧澜依见此兔子,高兴地五官挤作一团。

“旗旗,依依喜欢,依依喜欢。”萧澜依将兔子举过头顶仰起笑脸看,时而又抱至颈窝用侧脸摩挲。

萧澜旗好不容易从萧澜依的怀里挣脱,被身旁的兄长一下拽到身侧。

“我说父亲大人,兄长大人,一位骠骑将军,一位中郎将,都是朝堂之上有头有脸的武官,你们不下去骑马,蹭我们小姑娘的马车算是怎么回事啊。”萧澜旗双肘置于双膝,弯腰撑脸,无奈至极。

“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我不同意!”萧澜景气不打一出来,昨日囿于北平王面子,没能当场剁了程墨黎那小子,现在想想还不能平静。

萧澜景一向对两位妹妹宠爱有加,因虚长几岁,少时便背着妹妹们在府里玩耍,这突如其来的愤怒属实把萧澜旗吓了一跳。

不同意……那就坐直吧。

萧澜旗慢慢坐直身体,双手覆膝,一副挨训的学生模样。

马车行至闹市,车外叫卖声不绝如缕,车内气氛寒冷之际,唯有依依偶尔逗逗兔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萧澜旗微微侧头,看向兄长严肃的表情。

“和旗旗说说,谁气了我们中郎将?”

“旗旗,要是为父说,众人皆知北平王爵位可世袭,今后定要传王位与长子程墨川,王位只有一个,那程墨黎平日不学无数,散漫无脑,实在不是值得托付的男子啊。”

萧驰缓缓道来。

萧澜旗这才明白,当是出了什么大事,原来如此。

“我认为江湖传言差矣。”萧澜旗双手还胸,对上兄长的目光又将手臂放下。“程墨川文武双全是有口皆碑,程墨黎却并非传闻那般不堪。”

“其一,昨日我碍于裙摆藏着食物,无法放开玉兔,他完全看出了我的窘迫,足见他观察入微,善谋善断;其二,对于喜爱的东西他懂得取舍,先是问了我对其兄长是否有意,并且可以直言不讳,无视左右,说明他勇敢率直;其三,并未对我一再逼迫,而是及时求助兄长解围,说明他审时度势。所以,我认为他并非散漫无脑,实则不愿与其兄长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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