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伙计好久不见”。
承影剑剑芒大作仿佛十分兴奋。
“你歇会吧,这些年苦了你了,我已经答应夫人此生不用剑了”陈升抚摸着承影剑将其缓缓插在了地上。
一时间众人都愣在了原地,他们看的真真切切,承影剑竟然是从江天的身上飞出来的,再联想江雨禾的话众人皆都哑言失色。
“我父亲的确是被冤枉的,他当年被迫离开剑门山其实是为了救下被江天下毒的老剑圣白柳”陈庆之话音一出,巴蜀剑派众人心中都是一震,陈年往事浮上心头。
“之后的事都是江天为了毁了我爹的名声罢了,只是因为他们二人有着一段解不开的恩怨,江天为的是让我爹身败名裂最后败在他手上顺便完成一统江湖的野心,在此之前他已经偷袭过烟雨楼,他手里拿的那剑就是烟雨楼的神器非攻剑,这一点苏楼主和昙鸾方丈都可以证明,他们也都知道我爹是被冤枉的,更何况如今这局面到底是谁要将你们一网打尽也不用我明说了吧”陈庆之字字枢机道。
“贫僧可以证明,当年的流云剑,的确是被冤枉的”昙鸾方丈德高望重说完,顿时众人怔怔出神起来。
一个人竟然默默背了二十年的骂名却不辩解,而他们却都恨错了一个人二十年。
“为什么不辩解呢?”莫不语轻叹一声道。
“也许他不屑与此”苏墨轻声说道。
...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都是骗子!”陶弘景不可置信地连连换道。
陈升走上前淡淡看了眼陶弘景然后道:“当你我上龙虎山,是因为看不惯龙虎山愚弄百姓骗取所谓的香火钱,可惜我年少气盛不知道点到为止,一气之下伤到了你龙虎山正一教满门,虽不是我本意,但的确促使你师傅郁郁而终,这点算我欠了你正一教的,当年我用左手一剑伤了你师傅,如今便用左手还你吧,也算了结了恩怨”。
说完只见陈升右手一挥拍在了左臂上,顿时间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传出,陈庆之大惊失色连忙想要上前却被陈升挥手拦住道:“不碍事的”。
“爹...”。
“小天,该算算咱们的账了”陈升独臂上前对江天说道。
陈升撕下一缕衣衫绑住了左臂,江天握紧了手中的非攻剑。
竹杖上环绕起了清风,非攻剑带起了阵阵寒霜飞雪。
清风散开溢出几丝暖意,那雪花尚未及地,即在半空转瞬枯荣,雪水轻滑过陈升的竹杖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天挺立在风口,身影颀长如剑,神色淡漠如钢,目光蕴着摄人心魄的寒芒。他手中握紧了墨色的非攻,无鞘,长约四尺,那剑握得那么有力,像是倘若放开,他便抛弃了自我的灵魂。
在他开口前似隐没风雪,融于天地,物我不分,旁人甚至难以感受到他此刻的心境。
“一只胳膊就想赢我,你知道我如今什么境界,你以为你是谁敢如此看不起我?”江天问道,朝前一步,突兀间焕发出超逸的神采,像以风雪为鞘抽出的剑。
“我如今不过一乡野贩酒之人,而你...有了非攻应该近乎天人境了吧”先生认真地答道,他的语气不带半分凌厉,醇平温和,仿佛他本只是个商贩。
“只是我跟我儿子说过要露个脸,没办法,当爹的不能食言”陈升淡淡然道:“顺便该把你我的恩怨解决了”
“既然你想要了解恩怨那就应该知道,除了杀了我没其他办法,二十年我日夜不停练功,将天下各类武学都钻研精通就为了正当光明杀了你,好在你今天终于出来了,正好我不愿失兴而归,你拔剑!”。
“我已是退隐之人,久不问世事,恐剑技疏生,我看我儿子腰间有酒,你当真不和我畅饮尽欢?”
“无名!此番前来,我跟你一战不为博名,不求胜败,只为杀了你。”江天的语气并不冰冷,却坚决到不容拒绝,“你拔剑吧,不然就一根竹杖你如何赢我天人之境”
只见陈升再次叹气,忽然不复方才的慵懒模样,他走上前,手中却依然是一杆竹杖,如迎风雪傲立的寒菊,丝毫不惧凛冽冷风加身。
江天的剑递出,清辉如弧,像在空中刮起几度风雪,缥缈无踪亦不知散落何处。
陈升的剑顺行应势,自那风雪间穿行,似极横溢出的枝桠。
一瞬间众人都看清了,江天用的剑法也是青云坠。
有形枝桠却截住了无形风雪,江天的剑剑光飘摇间又汇于一处,轻触陈升的剑端,想那沉如命运的凋谢间,亦总有萌芽的生灵顽强不息,任凭天地时季加身。
江天的剑愈发浩荡凛然,横削斜刺间如一场无常时空的消解,任敌百般手段,我自有千重宿命,以力压人,以势破局,花当朽,草当枯,陈升骤然又落回下风。约莫百招转眼便过,只见陈升的剑已困守一处,被迫到身侧,仅可勉力挡下剑客暴风般的剑影。
江天的意已成形,那片剑气纵横间宛如命运织丝,步步束住凡人的手脚。
“哈哈,我如今天人之境,你如何赢我!”江天放肆笑着。
然那变局突生,仿佛绝境里盎然滋生的草木,生命莫不是在绝望里孕育勇气和力量?
陈升的剑忽而焕发出无穷生机,剑光长啸,吐露锋芒,似巨龙羽化,凤凰涅槃,万物与时空在剑端静止。
那是奇迹般的剑,没有来向,难觅去路,剑起倾世,剑落惊神。
竹杖笼罩在翠绿色的剑芒之下,清风摇曳伴随作业,剑气倏忽间达到百丈之宽,搅动了满山风云。
“真如谪剑仙也”昙鸾悠悠说道。
“天人...不过是些无情无心之境,又如何知道情字的威力,不是我到不了天人境,只是我不愿罢了”。
陈升这一招并未出尽,它在距江天三寸处停下了,而江天的非攻收发不及,侧贴着陈升肩头而过,竹杖剑气伴随陈升左右微微一荡,非攻剑前一刻还呼啸着,瞬间又哑然起来,只是在陈升肩头划开一道血痕,拂下几缕青丝。
风雪骤停。
“这是什么剑意?”江天愣在原地愕然出神,他用了非攻剑,用了公孙家的惊雷步,用尽了毕生所学。
但那一道竹杖剑气却让他的一切化为了乌有。
“剑为君子之器,古之圣品,以武对敌,当留一线生机,不战而屈人之兵,我所求剑道,本无意伤人,故此剑意名曰留情”。
陈升转身,竹杖负手而立。
江天嘴角吐出一口鲜血,阳光再次洒满了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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