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蒂娜左手持杆,右手控杆,微微低腰,打出了第一杆,进了一球,她将球杆递给了樱桃。樱桃道了声谢,接了过来,只是举杆随便一打,无球落袋,又将球杆给了奥蒂娜,在奥蒂娜进行击打动作而球杆距离白球只有分毫之厘时,“我觉得莉萨可能是凶手。”
球杆停住了,奥蒂娜抬眼看向樱桃,樱桃也正看着奥蒂娜,二人沉默对视了仅此一眼,奥蒂娜又回过头进行刚刚中止的动作,这次白球撞开了若干颗彩球,它直冲向黑球;黑白二球发生碰撞后,一同滚向一个球洞,最后皆停在了那个球洞旁。
“莉萨可能是凶手?”奥蒂娜也没有再将球杆递给樱桃,而是顺手将其轻轻放在了桌上,“我能听一听你是怎么分析的吗?”她微靠着桌子,问道樱桃。
樱桃点点头,说道:“我和你来塔之前,只认识菲勒梅尔和查理斯,而姐弟俩离开我们之后又认识了沃尔萨、梅菲斯特和莉萨,姐弟俩算是故事的中心人物,他们之间必有一个死者。从平常生活来看,沃尔萨这个健身教练是话剧团特聘的,肯定不只是接触菲勒梅尔,由此也会很少接触查理斯;梅菲斯特与菲勒梅尔又是好朋友;莉萨对菲勒梅尔还抱有感恩之情;如果故事里非有人死不可,这个人只有是查理斯。从时间线来看,莉莉明明是11号出去过生日,但是她在9号就去找了菲勒梅尔,还说想与查理斯一块过生日,莉莉和查理斯应该是要好的朋友,为什么莉莉不直接去找查理斯?有没有可能是莉萨利用他们二人的朋友关系在背地里做了什么事?或和谁说过什么话?而11号过生日时,查理斯跟莉萨在一块,所以我觉得莉萨是凶手的可能性最大。”
奥蒂娜停下了噔噔噔敲桌子的手指,说道:“可我们没有相遇之前,我也是有在为话剧团工作的,这其中的沃尔萨不知动机为何也会主动与我来往,而姐弟俩好心念着昔日旧情才常来找我为他们定制他们的贴身衣物,后又沾姐弟俩的光,我也会因额外为莉萨与莉莉制作衣裳而得到不菲的收入。”她平静地注视着樱桃,“而且查理斯跟着莉萨出去过生日的时候我也单独去找过菲勒梅尔,我们都知道现在的菲勒梅尔已经几乎接近于盲人。”
樱桃看奥蒂娜没有再说话,遂诚恳地对奥蒂娜说:“我可以做你的证人,我们两个都不可能是凶手。”
奥蒂娜眨了眨那双杏仁色的眼睛,然后轻声笑道:“麦克,你现在顺着寻常逻辑推理下来的结论也不过是只基于我们所有人分享出来的那一部分,仅此而已。我相信你应该也发现了大家都有所隐瞒,他们说出来的、处于时间线上的人物互动的情节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她似乎带着歉意的口吻,但笑容依然挂在脸上,“这里已经不是只有特殊身份能撒谎的地方了,大家都更倾向于打马虎眼。”
“所以为什么呢?”
樱桃看着奥蒂娜,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只不过是在心里面。奥蒂娜仍看着她,而她只是稍稍直起了腰,挺起了背,嘴里生硬地蹦出来两个字:“明白。”然后她听到了身旁的动静,转过身去,看到了一个马面人身的精灵——正在用手中的沙漏轻叩棋牌桌。
在樱桃转过身去观望的时候,奥蒂娜退后了几步,手里翻开了自己的书,书里飞出了一只萤火虫,萤火虫直直飞向樱桃,落在了樱桃的后颈上;奥蒂娜看着它与樱桃的后颈融为一体之后,收起了书,伸手轻推了一把樱桃,“走吧,精灵来了。”她绕过樱桃走到了棋牌桌旁,来到了精灵正对面那个桌沿边上,樱桃紧跟其后。
“欢迎九位远客来此。此层考验现在正式开始,让我来为各位简要说明一下考验内容与规则。”精灵还在用他手中的沙漏轻叩桌面。
先是沃尔萨、维勒尼和乌萨杜斯三人急匆匆来到了棋牌桌旁,站在奥蒂娜左手边的沃尔萨仍然和站在维勒尼左手边的乌萨杜斯隔着正背着手默默后退了一小步的维勒尼小声争论他们刚开始的那未结束的对局最后会是谁输谁赢;
再是法内与安德一前一后来到了棋牌桌旁,满嘴薯片碎屑的安德右手轻柔抓着法内的右手腕,左手拿着纸巾试图将其塞进法内紧握着的右手里,而嘴里嘟囔着自己看不到碎屑,法内左手手心掌整个盖在安德的右下颌上,但是从安德那张扭曲变形的右脸可以看出法内用力的只有那四根抵着安德脸颊的手指;
最后梅菲斯特拉着抱着四五个小布偶的菲勒梅尔来到了棋牌桌旁,站在了樱桃右边的菲勒梅尔还在洋洋得意自己指挥得有多好,梅菲斯特只是沉默着应和地微笑;
下一秒,精灵停止了叩响桌面的动作,所有声音跟着戛然而止。
精灵将沙漏摆放在了他自己的面前,这个沙漏像被堵住了一样,里面金闪闪的沙砾纹丝不动,始终没有向下流动的趋势;而精灵面前的棋牌桌桌面长起了植被,它们的高度都不超过沙漏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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