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人都走光半晌了,沈妙妙才敢睁开眼睛。
空气中泛着浓浓的血腥味,刚撑起身坐起来看清眼前的情景,她便忍不住吐了出来。
血,到处都是血。
沈如山仰倒在地,双目圆瞪,胸口还插着一只血淋淋的发钗。
而沈张氏倒在红木椅上,头歪着,露出一侧被划断了半边的脖子。银狐披肩已经染成了红色,尚还在往下滴血。
沈妙妙蜷缩起来,将头埋在臂弯里。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若不是她撞晕躲过去,今日怕是也难逃一死。
又恨恨地想,那小贱人的娘原就活不了多久了,父亲又不宠爱她,几年都不往那院子里踏一步。
即便母亲不让田妈杀了她,不被夫君宠爱,她自己迟早也得羞得自我了断。
沈知之!她怎么敢!
想到那人的手段,沈妙妙又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寥寥几句就哄骗得爹来杀她和娘,力气还那么大,自己竟毫无反抗之力…沈妙妙的眼神逐渐充满恐惧。
双手的剧痛使她回神。
不!我要为他们报仇!
沈妙妙用胳膊艰难撑着起身,不看一边的两具尸体一眼就往外跑。
诺大的府中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呼啸的风。
回到自己的房间,只见屋里被翻得乱糟糟的,值钱的花瓶摆件都已不见,墙上的字画也被取走。
沈妙妙进到内室,几个丫鬟挤在她的梳妆台前正在分她的钗环头面。
“夏春!你们在做什么?”
那叫夏春的丫鬟听见声音,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扭过头来:“三小姐…”
旁边一个粉衣丫鬟推了她一下:“老爷和夫人都死了,沈府就没了,哪儿还有什么三小姐。”
又一绿衣丫鬟开口:“你看她如今这幅样子,鞭子都拿不起来,你还怕什么?她还能再长出手来抽我们不成?”
沈妙妙目眦欲裂:“你再说一遍?你们这群贱婢,反了天了!”
那粉衣丫鬟并不怵,瞪回去道:“平日里三小姐动辄对我们非打即骂,一遇不顺就能用鞭子抽去我们半条命,要么就是将我们关到笼子里,让我们和狗抢饭吃。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果然是老天有眼。”
绿衣丫鬟也接过话来:“对,是你不把我们当人看。我姐姐被你送去青楼磋磨至死,就因为她不小心打碎了一个三文钱的杯子!你心肠狠毒,如今这样,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沈妙妙看向夏春:“那你呢?我自问没打过你,没骂过你,你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疼爱。”
夏春讽刺一笑:“亲妹妹?亲妹妹就是把我许给瞎了眼的鳏夫,就为了他家的传家宝玉镯?您真是,不仅狠毒,而且无知。”
几个人没再看沈妙妙,当着她的面将剩下的珠宝分了,卖身契撕了,拢起包袱便迅速走人。
路过沈妙妙时,有什么好像叮咚落地,粉衣丫鬟正要回头,夏春拉过她胳膊:“此地不宜久留,官府的人来了就麻烦了,我们快走吧。”
几人走远了。
沈妙妙蹲下身,忍着手上的剧痛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下,那物什触手温润光滑,沈妙妙站起身借着光一看。
是那个玉镯,不过裂成了两半。
沈妙妙手上的血渗进玉镯内,一股黑气突然从断口处溢出,萦绕其上,缠绕在玉镯周围,丝丝缕缕的黑气带着浓浓邪意。
看着这没由来的黑气,沈妙妙有些惊讶。
她好像听见一个声音在她背后,声音听不出是男是女,正在呼唤着她的名字:“沈妙妙…”
沈妙妙恐惧地环顾四周,发疯似的转圈,喊到:“你是谁?快出来?!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
那声音又没了,四周一片静寂,黑暗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
眼前的一切事物开始扭曲,沈妙妙又听见了那个声音。
那声音说:“我是魇。”
沈妙妙崩溃:“什么眼啊鼻子的,我不认识你,你滚啊。”
那声音虚无缥缈,并无语气起伏:“我可以帮你,你想要恢复你的手吗,你想要变成全天下最美的人吗?”
沈妙妙还有些恐惧,听见这话将信将疑:“你是谁?你如何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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