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太好的办法,李楫便也不再勉强自己去死脑细胞了,决定先作壁上观静观其变。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事情也不是短时间里就能够解决得了的。

李楫暂时不找那些人的麻烦,账册却依旧是在看的。

累了,就依着庆之教的功法练习武艺了。

只是事与愿违,任凭他这些日子如何不间断的打坐,内力死活练不出来。

好气啊!

不过就算这样,李楫还是勤练不辍,还让庆之教自己一些拳脚功夫。

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个他懂,所以,李楫杠上了。

庆之心中明白,李楫现在这个年纪习武,想要有大的成就是不可能的了。

他却不想自家公子灰心,提也不提这事。

东边不亮西边亮,李楫在内功上毫无进展,倒是他每日里来活动拳脚,身体却强健了不少。

这日,李楫工作累了,提着把剑练习,一旁的庆之提点他道:“公子,你持剑气力分散,劲力若是无法集中,则威力有限,有道是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

见李楫茫然地看着自己,庆之走上前去,从他手上接过了剑,就这么一挥手,三尺青锋就刷的一下刺进了树干之中,徒留剑柄还在外面颤动。

李楫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连忙问道:“庆之,这劲力怎么集中啊?你说的,本公子都懂,可这手,楞是不会啊!”

庆之说道:“公子,这便是运劲的窍门,我教给你的口诀,是要靠你自己慢慢领悟的。”

得,看来庆之都在嫌弃自己的练武资质渣了。

领悟就零悟!

李楫恨恨地把剑一丢,老老实实练习拳脚,因为练武的人都知道,武器其实就是手臂的延伸,拳脚都没练到家,使用武器是更不可能练的好的。

在庆之又强调把劲力集中打出去时,李楫却怔住了。

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把目光扫向了桌案上的账册。

“我总是想着,要把这些人一网打尽,怎么就没有想到,要将他们分化瓦解?”

“就像打拳,对付一个人,我可以轻轻把他击倒,但是一群人分担我的火力,那我这攻击不就成了刮痧?”

“团结住大多数人,打压一小部分冥顽不灵的人就行了!何必要一网打尽?我太蠢了!”

“这些蠹虫,只有当利益捆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共同进退,若我找准机会,分化瓦解,让他们相互之间生了嫌隙,这样一来,坚固的堡垒从里面攻破,甚至可能都不用我亲自出手,他们就狗咬狗了。”

“从古至今,这些没有信仰的贪官,大都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可不会有为了自己的同党,牺牲自己的觉悟。”

李楫完全把练拳丢在了一边,迈步在院子内喃喃自语,想通了之后哈哈大笑,困扰自己几天的问题,换了个思路之后迎刃而解。

李楫一扫郁气,继续练起了拳来,压在自己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已经搬开,接下来,该轮到自己出手了。

定下了大方向,李楫便开始注意自己手下的这些人来,他要从中找到适合破局的目标。

在李楫的谨慎试探下,他选择年纪最大的刘志作为突破口。

这个刘志,在县衙做了几十年主薄,历任县令,似乎都离不开他。

这样的情况下,他的意见便很容易左右县令做出的决策了,是歙县事实上的二把手。

从官职上来说,正八品的县丞才是二把手,而正九品的主薄,又凭什么压在他陈启头上?

如此一来,这两人一定会有龌龊产生。

领导的艺术就在于,把握住下属的心理。

李楫来歙县时日尚短,缺乏经验,这两人的冲突矛盾很可能是暂时被掩盖住了。

那么,就先来个心理战,从分化这两个老油条开始。

李楫阴险地笑了笑,任你再是油滑,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就是有天然的优势。

这一日,公务处理完毕之后,李楫便让众人下值回家。

众人告辞离去,李楫却叫住了刘志:“刘主薄,你且留步,本官还有一些事情想问问你。”

对于李楫单独留下刘志的行为,其他人并没有放在心上。

李楫随意问了刘志一些不着调的问题,便打发他离开。

接着第二日,李楫又找借口,将刘志叫到了县衙。第三日李楫单独叫上他,去县城周围转了转,第四日第五日……

到后来,李楫甚至直接强行拽着刘志,去青楼喝花酒……

好家伙,刘志都快六十的老头子了,李楫居然带着人家去喝花酒!

抛开这老头会不会死在女人肚皮上的问题,你们两个都好到一起喝花酒的程度了?

当然,两人也仅仅是喝酒而已,再叫两个小姐姐在旁唱个小曲跳跳舞,不过分吧?

李楫和刘志这么勾肩搭背,便很快让县衙这些人犯起了嘀咕,这个李县令在和刘主薄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商量些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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