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彤瑶固执地昂首阔步,紧绷起身体里每根神经,让自己不奔溃:“沈彤瑶没毛病!毛病是你一只眼蒙上灰尘,心糊上猪油,这才让这女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说完她举起双手笔直地对准了眼前这位梅姨娘。

眼神里可以吐出火焰,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说:“梅姨娘啊,您让我记着吧。我沈彤瑶不报仇,发誓不为百姓报仇!”

“天哪!王爷!您看沈彤瑶吧!我可害怕了……”梅姨娘故作胆怯地躲进沐王爷背后,目光中那阴毒之意只有沈彤瑶才看得明白。

沐王爷面色比锅还要暗,扬了蒲扇一大耳光,狠狠地打在沈彤瑶脸上:“我杀了你这不肖之女!”

沈彤瑶准备受掉这个耳光!

只要被沐王爷揍得鼻青脸肿,日后在行为处事上,照顾他者就会少得可怜,而他所付出的这些亲情柔情,也就不可能是她报仇的绊脚石。

巴掌落了下来,带着的风吹起了两鬓发丝,身边忽然飞出一个人,把沈彤瑶身体向怀中带去,可堪躲过了那一巴掌。

沈彤瑶抬眼,刚好是冲着上面少宇担心的眼神,垂下眼睛看着她安慰道:“不要害怕,还有我呢!”

寥寥数语,触碰到沈彤瑶内心深处最软的部分,鼻头一酸就快要落下眼泪。

他轻轻掐了她胳膊,提示她别怕,亲自走到沐王爷跟前,施礼道:“沐王爷息了气,其间还有误会呢!”

“误解了吗?”

“我是想跟你说点别的。”

沈彤瑶拉着她的手,说:“我们在一起生活已经一年多了吧?”

“那可是两年前的事啊!梅姨娘又酸又涩地说,这一段,似乎对于沈彤瑶来说很有意义,云霞一生之事,都得另做一番准备。

沐王余怒未尽,抓过眼前茶盏一饮而尽,气哼一声道:“段公子你还不明白此中原委,不如别掺和为妙!”

段少宇表情未变,仍抱拳于胸前施礼道:“沈彤瑶小姐没做出见不得人之事!段某刚看沈彤瑶小姐没上宴席,便站起来寻寻觅觅,结果。”

“看到什么了?”“我看见一个女人。”“那是谁呢?”“梅兰!”“我怎么没有听见啊?”“她在哪儿呢?”梅兰笑着说。梅姨娘来得精神抖擞,眉目间问道:“是见过她在带着几个人吗。”

段少宇正色道:“不!沈彤瑶小姐正在偷偷拜访镀阳城。听说镀阳城的月亮之前涌来许多难民。于是连夜外出查看。”

梅姨娘的眼睛翻了翻:“她呢?查看难民呢?段公子你这是谁都不相信啊!”

看到大家不服气的表情,段少宇连忙补充道:“段少宇所说的话非虚也!沈彤瑶小姐心系难民之情,也出主意如何能给难民们筹集银两,如何能使受灾群众重建家园呢!你看看她如今的模样,你就会明白她为难民们的事,费尽了多少心力啊!……唉,只是可惜自己的举动没有得到大家的理解,也把脏水泼到了她身上。段少宇实在看不下去,只好走出去说句话。”

“对不对,沈彤瑶小姐真有这样的锦绣良策么?

林谛文手拿玉扇轻轻晃过,慢慢地走上前来对段少宇说:“您倒不妨说说,看看沈彤瑶小姐们都有何好办法,既可以筹集灾银也可以重建家园呢?”

梅姨娘一脸不屑与不服气:“是啊,段公子还是说一说吧。让咱们这些住在宅院里的女子们,也长点儿见识吧!”

段少宇温柔一笑,就当众人面前,从容地把茶亭里,沈彤瑶的话,逐条道来,经自己润色处理,这个方案听起来更震撼!

林谛文眼眸一亮,逼视段少宇道:“那真的是沈彤瑶的主意吗?”

段少宇连忙向右夜空一鞠躬:“苍天之上,段某若有所欺,定被天打雷劈了!这个好办法,真可谓是沈彤瑶小姐的杰作啊!”

段少宇之父段刚为朝堂旧臣,段少宇虽年轻气盛,但又沉稳赤诚,如今在那么多人面前赌咒发誓,做假成分要小得多。

林谛文慢慢颔首,已信以为真七、八分,回身向在场众人道:“此事当如段公子所言!沈彤瑶小姐前几出不归,应亦考察镀阳城难民状况前往。少有深闺小姐有心怀天下之气,本太子亦深为敬佩!今后,一切不得重提今事矣!”

沐王爷赶紧上前施礼:“谢谢太子殿下啊!”

“好说好!沐亲王站起来,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御座。林谛文望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些许忧虑和不安。“怎么啦?”沈彤瑶端起茶,轻声问道。林谛文说完伸手扶住沐王爷的肘部,眼睛看着旁边的沈彤瑶语气淡淡道:“王爷该收拾内务,这个沈彤瑶无论如何都是王府嫡女。能被人诋毁清白吗?”

沐王爷连连称绝,回头看去,梅姨娘目光中,更有不少责备之意。

梅姨娘心有不甘,此番费尽心机为沈彤瑶坐实这个罪名,如此忽然蹦出一个段少宇搅局?

就连太子宫的赫莲都跟在帮腔的后面,真便宜沈彤瑶这个小蹄子!

心下更恨之入骨,想到沈彤瑶再撞上他,不知她是否能说出话来……

如此一想,梅姨娘顿时如芒刺在背。

沈彤瑶自知死里逃生,一身之上的孱弱与疲惫便涌上心头,上前施礼道:“感谢太子殿下与段公子的仗义执言。沈彤瑶刻骨铭心!天色已晚。沈彤瑶先行回房间歇息吧!”

段少宇担心地看着她,点点头说:“哼,也累坏了。早一点回去休息!”

林谛文并没有把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接着追问修房造屋之事:“段公子,您做了巧匠后,您认为沈彤瑶小姐这个提议,以竹木筑屋是否可行呢?”

段少宇看着沈彤瑶向后走去,边走边心不在焉地答道:“好吧!为什么不可以呢?。”

玲珑扶着云舞离开了地面,心痛地说道:“云舞,你太蠢了,替这种人说情,不值得!”

云舞辛酸地笑了一下,非常懂事地说:“没什么不划算的。我跟沈彤瑶算是双生姐妹了。妈妈死得很早,大家只是要照顾好对方啊!”

“云舞你太心软了!”林谛文忙问。

云舞轻笑:“是的,我是喜欢你。”“为什么呢?”“因为我知道你很美!”林谛文问道。玲珑说完,再看看林谛文的眼神,那么优秀的女孩,难道自己真的一点都没有心动吗?

一出闹剧喧喧叫嚷着结束了。

沈彤瑶刚踏进小院的牌坊,脚便开始软了下来,连忙伸手扶了扶身旁的墙:“初画、初画?”

谁也不同意她的意见。

小院里显得格外冷冷清清,只在檐下的两个角落里各选了一盏台灯,明暗迷离。

沈彤瑶缓缓走来:“佟妈,佟妈,您来了没有?”

仍然无人答复她的问题。

沈彤瑶体力不支,出门时已没有了一点力气,软软地趴着在门槛外。

梅姨娘被人猛下药,如今身体像没了骨。

而刚到小巷子里,这个模模糊糊的人,剧烈地对她进行着这么长的锻炼,把她所有的力气都压榨得干瘪不堪,还弄得身体似乎快要散架似的。

回王府后,再次遭到梅姨娘等的一番审问,沈彤瑶才感觉到他短暂的日子,仿佛是在生死关口兜兜转转。

倚着门槛,沈彤瑶口中依旧喃喃道:“佟妈妈,初画了吗?初画了吗,佟妈妈啊。”

她需要一个人陪伴,即使帮不上什么忙出点子,也只需简单地陪伴,也可以啊。

最后,听到屋里传来呼呼声,随即花瓶掉到地上,破碎声传来。

沈彤瑶艰难的站起来,迈过门槛,走进去。

透过窗外灯光,沈彤瑶看到墙角,初画与佟妈被绑着,两人口中用棉布塞着。

他们刚把花盘摔碎,有意搞出声响来,提醒她走进来,帮助他们解下身上绳索。

见到她走进来,初画与佟妈兴奋地呜呜叫了起来。

“什么事,这个,谁绑你?

沈彤瑶连忙伸手从他们口中取出棉团,然后为他们解开身上绳子:“怪不得一整晚,没见到你。”

手上绳子刚刚解下,初画便与佟妈张开了臂膀,紧紧地拥抱着佟妈。

初画哇哇大哭:“小姐,小姐您没事吧?您吓我一跳,吓我一跳。

佟妈还哽咽了一声,用手在怀中轻捶了几下:“小祖宗诶!啥时候才能不让妈妈担心呦。”

沈彤瑶原本不愿流泪,在他们俩如此相拥下嚎啕大哭,情不自禁,他也跟在后面。

主仆三人相拥而坐,泣不成声。

或者是初画第一时间回应,抹了一把眼泪道:“小姐!您!您身上为什么有那么多泥土啊!您……?梅姨娘是拿您怎么样的?”

佟妈还将她放开,身体向后仰面一看,真的是见心肝一身狼狈,眼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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