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胆子挺大啊,带着个脑袋敢在城里晃悠?”

书生不吭声,抱着箱笼蜷缩在一角。

“不害怕吗?那是颗人头啊?”

书生依旧没吭声。

“你知不知道人头的性命和生辰八字?”

书生还是不吭声。

“那我可要抢了,你应该知道我的力气,我想要抢人头你可拦不住。”

书生终于抬起头看向言姽,双眼带着怨恨,“我和你有仇吗?为何不放过我?”

“你和我没仇,但是你和箱笼里的人头有仇,我要为这些被杀害的人讨回公道。”

书生动了动嘴唇,“不需要。”

不用等言姽抢,官兵已经派人来将箱笼带走。

书生更抢不动言姽,更别说这些人高马大的官兵了。

被带走的不光是头颅,言姽也跟着被带了出去。

“你怎么被抓进牢里去了?”言鹤行驾着马车等在大牢外面。

一上午没见到言姽回长公主府,言鹤行就派了人去找,结果找到了牢里,连忙驾着马车来接她。

“说来话长。”

因言姽掺和在其中,书生的案子被送到了长公主府里。

书生名叫仲和泰,并不是来国都考试的书生。

头颅是他弟弟仲和远的,只有一个人头,暂时还查不出死因。

“仲和泰在牢里什么都不说,就一直坐着发呆,给他用刑他也什么都不说。”宁阳手下的士兵说道。

“那奇了怪了,带个人头瞎晃悠。”

仲和泰这边什么都不说,便派人去了他的老家去问。他老家不在国都附近,来去要两日才能得到消息。

言姽本来待在国都也不是为了书生的事,见没什么进展就又去了城墙上等祸心的消息。

“老大,确实有沈世子的气息!”

言姽愣了下,连忙问道:“那人呢?”

“找不到寻踪。”

言姽皱眉:“怎么会!”

祸心找人找魂找尸体,在世间它排第二,没谁敢称第一。

更不用说能察觉到气息,却发现不到寻踪的。

“那青面呢?”

“青面……找到是找到了。”

“找到了?它怎么不出来?”言姽歪头不解。

“它说它现在会跟着凌槐真人,直到找到阻止您成为天道的法子。”

“……”言姽无奈道,“行吧,随它去吧,魂还在就行。”

虽说青面现在的行为和叛变了没啥两样。

言姽不再出声,但也没让祸心退下,它看着言姽想问又拉不下脸的样子。

“老大,我还在城里见到一个人。”

言姽挑了下眉,“还有我认识的?”

“您见过的,在落枫山下坟地里,走马灯出现的那位紫衣女子。”

言姽缓缓转头看向它。

祸心颔首:“我没看错。”

言姽磨磨牙,“我又不认识,关我屁……”

“她现在就在七爷身边。”

饭桌上,青玉、凌阳,还有言鹤行手里扒着饭,眼睛不时瞥向言姽。

不知道言姽在外面又受了什么气,一回来周身冷得像冰块。

本以为是因和白烛吵架了,但这次白烛人都不在,为何又有气了?

“阿姽,你心情不好?”

言姽放下筷子,“我看着像是心情不好的样子?是不是我看着不够温柔?”

此话一出,饭桌上所有人将停下动作,一同看向她。

温柔?

这个词为何会从言姽嘴里说出来?

凌阳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被附身了?”

“啪!”饭桌被狠狠拍了一下,碗筷都震了下。

凌阳缩着脖子等死。

言姽放在桌面上的手捏紧、再松开、再捏紧。

“我要是被附身了,第一个把你噶了!”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言姽语气极其温柔。

夜晚,在卧房里,言姽拿出阴阳册找仲和远的名字。

门被敲响。

“阿姽,是我。”

“坐,这么晚找我有事吗?”言姽给青玉倒了杯茶水。

青玉看着此时言姽,她面色平静,是她平时的样子。

“阿姽,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人。”

言姽愣了下,笑道:“行了,我知道我啥样,白天的事是在开玩笑。”

“与白公子有关吗?”

言姽轻笑:“为什么觉得会和他有关?”

“只有碰上白公子的事,阿姽你才会这么阴晴不定。”

言姽如羽毛般的睫毛颤了颤,眼睛里的泪光闪了下。

“可是我现在好难受。”

“不碰上他的话,也不会这样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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