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咬牙,结合这几日童氏的表现,她胡诌道:“娘亲是思虑过重,以至于心神不宁,因此才晕倒的。”

说到这里,苏清羽起身朝平阳侯跪了下去,低声道:

“爹爹,都是我和哥哥不好,若不是我和哥哥犯了错,惹得娘亲生气,娘亲也不会如此。”

平阳侯此时心中正烦闷,看到苏清羽这副模样,更是看得碍眼,没好气道:

“既然知晓,往后就警醒些,莫要再重蹈覆辙。为你娘亲开一副药,就滚回你房中继续抄写《女诫。”

苏清羽巴不得快点走,福了福身子,她便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平阳侯坐在床畔,看着面如薄纸的童氏,发出沉重的叹息。

许是听到声响,童氏的眼皮动了动,就这样醒了过来。

平阳侯立即上前,关切询问:“夫人,你感觉如何?”

看到童氏挣扎着想坐起来,平阳侯体贴的上前将她搀扶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中。

“侯爷,不管你信不信,这就是报

应。”虚弱至极的声音从怀中传来,童氏喘息著说道。

“是对咱们当初抛下沅儿,对她不闻不问,让她曝尸荒野的......报应。”

若在前些时日,童氏向平阳侯提起“神佛”、“报应”这样的说辞,平阳侯定要驳斥她愚昧,可如今听着童氏这般说,平阳侯难得的没有反驳。

他的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在娇笑着呼唤他“爹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平阳侯看向童氏,问道:“今日你去佛兴寺点灯,结果如何了?”

童氏叹息一声,道:“失败了。”

她想向平阳侯解释点不亮长明灯的原因,可她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再多说一句话。

平阳侯也没有再追问,只是对她道:“我知晓了。你好好歇息,我下去处理一些公务,晚些时候再来陪你。”

童氏无力地点了点头,顺势在床上躺下,闭上了双眼。

看着童氏睡下,听到她的呼吸变得平缓,平阳侯替她捻了捻被子,便起身走了出去。走出幽篁院,呼吸到外头冰冷的空气,他才觉得自己好似活了过来。

不知为何,在听到童氏说出“失败了”三个字时,他内心竟感觉到一阵难以言喻的揪痛。

那种揪痛仿佛已经渗透到了他的骨髓和灵魂深处,一痛便牵动着全身,让他完全无法忽视。

他口中说要处理公务,不过是想要逃离童氏身边的借口罢了。

此时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奇怪,儿子被革职了,他心中想的不是如何扭转平阳侯府的劣势,为儿子换回继续当官的机会,而是生出了和童氏一样的想法。

这都是他们的报应。

他迈开步子,在侯府内漫无目的地走着。等他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来到了那处被他下令封起来的荒芜院落中。

他那已逝的二女儿苏沅沅生前所居住的院落,千秋苑。

抬头看着从院子里冒出来的藤蔓枝,他神色微动,似乎又再次听到了有银铃般的笑声从院中传来。

然而眼前浮现的,不是昔日种种,而是今日在雍国公府看到的,苏擎和其爱女融洽相处的画面。

那样肆意妄为的女子,他确实许久都没有见到过了。

身后跟随的小厮唤了一声:“侯爷?”

平阳侯回过神来,没有转身离去,反而朝前走去,推开了眼前那扇紧闭的院门。走进那空无一人的院落前,他朝身后道:

“都退下,本侯要一个人在此处静静。”

身边的随从们全部从院子里退了出去,独留平阳侯一人待在这院落内,望着杂草丛生,再也不复当年盛景的院落,他沉沉地叹息了一声。

......

与平阳侯府内的一片低迷死气沉沉所不同,此时此刻,雍国公府内是热闹非凡。

今日当值的苏淮忱因公务耽搁,回来得比其他人都稍微晚了一些。

走在路上时,他就撞见了墨氏派来寻他的下人,从下人口中得知家中有着天大的喜事,他当即拔腿狂奔,向着家里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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