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用挑水的王霞,现今用起水来毫不吝惜。这样的反差另知云常常不解。她怎么会有这样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吗?她疼自己,我可是她的女儿阿!有疼自己超过疼孩子的母亲吗。这是知云想都没想过的事情。
缸里的水到底还是不够王霞用。心里有病的知云又想不通。她早上看过缸里的水,中午烧饭可以,自己下午太阳弱时可以挑水的。她想不明白,今天母亲为什么用水特别费。不停地用脸盆往外倒洗过东西的水。
知云看着无水的缸,和王霞等水烧饭的狂怒的遭骂声中。知云挑起了水桶,在烈日下向半里路外的水井走去。王霞用这种办法惩罚知云,今天比平时起的晚。
知云面对着王霞,两人的枯燥和抑郁的日子。一日知霓带着一个男青年回家。她告诉家里人,他叫徐碧峰在银行做。到我家来帮我们做‘双抢。’
后来知云知道这就是姐姐的男朋友。徐碧峰在知霓家做起活来毫不含糊。全家就他一个干活的男人。‘双抢’还没干完把他给累趴下了。可他心里是甜蜜的。他可以帮到知霓,可以用肩膀帮她撑起家庭的担子。
这可心疼坏了徐碧峰的母亲。她说:
“碧峰,你当心点别累坏了。”
徐碧峰答道:
“妈,我累是累了点,可你没见她家三个孩子,个个都很好让人称赞,使人见了忍不住为他们分担些什么重担。”
母亲说:
“你在家我都舍不得让你干活,你可悠着点别让老妈吃醋。”
徐碧峰笑道:
“知道了妈,在我心中妈妈是最疼我的人。过几天我把知霓带来让您看。保证您也疼她,说不定让我在她家多干活了。”
母亲笑着说:
“是的孩子。听说知霓弟弟很小,你是他们家大男孩,你去做什么妈不说你,你放心的做,家里的事有你爸呢,你不用担心。”
徐碧峰笑了。他知道这就是自己的母亲。母亲自己吃点苦不算什么,要对别人好点。
知云很是喜欢姐姐。她喜欢给姐姐、舀好洗澡水。第二天帮他们在河里洗好衣服。她喜欢帮他们做这些事。因为他们在家里,家里才有喜悦轻松的气氛。
秋冬季节农忙都忙完。知云跟村里的几个女人一起到十几里路的山上。那里山多又连叠在一起。住在山里的人家用松树枝烧柴。那落下的松针没人要。知云和村里的同伴或嫂嫂们,用竹筢去划那落在地上的松针回家做柴烧锅煮饭。
知云每次到山上很是兴奋,她看着山顶就攀爬上去。好奇山那边风景。有时看到不同自己村庄的风景,知云会看得痴迷半天,然后恋恋不舍地退到山这边划松针。有时山那边的风景和自己村庄差不多,甚至于比不上自己村庄美。攀到山顶的知云看到这都会惆怅半日。
在这失落的情绪中,知云忽听得那山脚下村庄里有女人大声说话声,这让知云又兴奋起来。她好奇那村庄发生哪些引人入胜的事。那村庄的人会有哪些美好缠绵的故事。口渴了的知云在山上找出泉水。知云看着在岩石上慢慢往下滴的水滴。低头用手捧起山泉喝起来。
那水又香又甜。虽是深秋但又累又渴得知云,浑身汗津津的热,那冰凉甘甜的泉水,如玉液琼浆流入体内。中午时分划得满满两捆松针的知云,和同村英嫂两人挑起担子回家。在山上划柴时知云就觉得鞋快破的不行了,鞋底好像要掉下来。但她想也许好穿到家。
所以下山的知云走路很小心。因而挑着担子的知云,一路跌跌撞撞的冲下山。英嫂叫道:
“小花走慢点挑稳了。”
回家的半路上知云叫走在前面的英嫂:
“英嫂,你等等我,我的鞋子底脱落了,不好走路。”
走得正急的英嫂停下脚步,放下担子说道:
“难怪你走路跟平时不一样。”
说话间的英嫂回转身来到知云身旁。她弯腰看着知云的鞋,知云抬起脚,那鞋底前一半脱离了鞋帮,只有脚后跟连着的,看来是不好穿着走路了。
知云看着路上尖起的石头和重重的担子犯愁她说:
“英嫂,这可怎么办,赤脚不好挑东西,这柴可是我辛苦划下山,我可舍不得扔。”
英嫂想了会说:
“我有办法。”
她说完赶忙用手解下自己裤腰带,弯下身子把它绑在知云鞋上。知云问:“那你裤子怎么办?
英嫂答道:“裤子没关系我有系纽扣。”
她系好带子说:
“你走走看,能熬到回家就好了。”
此时的知云泪光点点。她忍住夺眶的泪,感激而又无声地挑起松针。看着面前的知云。眼里同样蓄泪的英嫂赶紧转头,忍着心中的阵阵酸楚,不让知云看到自己眼里的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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