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将人引至内院厢房中。

来人是长公主身边的亲信宫女之一,陈氏。

“好叫陈侍仪久等”,梧桐见来人,施礼告罪。

陈侍仪回了一礼,笑道:“不怪姑娘,原是我家公主因昨日之事,辗转难眠,也等不及以后了,连忙唤婢子给姑娘送件礼物,希望姑娘不要记过昨夜之事。”

“长公主多虑了”,梧桐洒脱地笑道:“梧桐身为商贾之女,贩走多地,那样的事也时常会遇到。倒是长公主还记挂着,让梧桐感怀不已。”

“长公主说你是个聪慧的女子。”

梧桐连忙谦虚道:“不敢当。”

陈侍仪将手中漆盒交给梧桐。

梧桐接过,打开一看,见里面是一只玉蝉。其玉质温润,雕工精细,蝉翼薄近透明,上面脉络纹路清晰可见。

梧桐看了看玉蝉,抬眼看向陈侍仪。

陈侍仪笑了笑,拍了拍漆盒对梧桐说道:“长公主有话,‘见此如吾’。”

“见此如吾?”梧桐垂头,观察了一番,用双手掂了掂漆盒,明白了什么,笑着回道:“梧桐,知了,知了,知了。”

陈侍仪看着梧桐的举动,笑着点点头:“那婢子就回府复命了。”

梧桐行礼,命千山将陈侍仪送了出去。

丞相府此时也是灯火通明。杨闻丰、杨苑、杨芙跪在大堂正中。杨雍坐于大堂主位,杨懿坐在其左首位,次子杨泰、三子杨镇坐在其下。长孙杨磐、次孙杨毅与谋属荀且、毕于分坐右边位。

杨懿起身对着三人怒骂道:“区区一个花朝宴,你等都能惹出事来,对那关家女施以手段,逞口舌之勇。若你们真辱了她,也就罢了。一个商贾之女,我杨氏一族还不看在眼里。偏你们招惹来皇族之怒,你当我们杨氏一族就一手遮天了,连诸王之后都不看在眼里。”

杨闻丰辩解道:“自从南北通货行开张,我手里管着的几个铺子买卖少了两成有余。儿子就是想教训教训那关家女。”

杨懿怒急反笑:“你教训她?赵清渠是何等的人物,在她面前都没讨到便宜。你那些伎俩,我都瞧不上。你以为言语上辱了她,她就失了颜面了?如今天下,你何时见还有苏秦、张仪之流直上青云了?我杨氏一族为何要弃文从武?哼!”

杨芙哭哭啼啼地说:“偏怪那司马恺……还有司马胥。关家女受辱与他们何干?他们为此女掌腰,辱我先祖。”

“你还有理了!”杨懿转头盯着杨芙,一字一句地说道:“如若不是你祖父扶武帝继位,那如今的天下就是司马胥祖父的了,而不是做个安平王。关家虽为商贾,势力却不一般,连我等都摸不清楚。哪位封王不想要这样的助力。汝等愚蠢至极!”

杨雍坐在当中首位,半眯着眼像已入睡。他举起手打断杨懿的训斥:“好了。事已发生,呵斥有什么用。”

杨懿转身面向杨雍:“是儿子教子不严。”

杨雍睁开眼看着跪着的几人,对杨懿说道:“嗯,那就好好教教。让他们退下吧。”

杨懿行礼转身,对三人说道:“且回各自院中,这几日不许出府。我会安排来人好好教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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