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之夜。
鸿门客栈内,灯火通明。
项大掌柜和店小二们纷纷上酒上菜。
金陵城的上千名儒生们在客栈内聚宴,庆贺大午朝的大捷,喝的通宵达旦,不醉不归。
“痛快!”
“太痛快了,大家干杯!”
自大楚立朝以来,金陵城的儒生们还没有今日这般痛快过。
众儒生们举着酒盏,众星捧月一般热情的围着一位脸色带着淡笑的青年儒士。
正是董贤良。
孔夫子后裔孔寒友在金陵儒生眼里的地位是当世圣贤一般的存在。
而董贤良身为主相孔寒友的亲传弟子,在金陵儒生面前就像圣贤弟子一样的存在。
况且董贤良自己的水平也很高。
他在金陵儒生中的地位之高,远非寻常儒生可比。
像贾生一样,靠着自己的钻营,成为名儒,当然无法与董贤良相比。
“诸位,此番大捷,金陵儒生们贡献了很大的力量。恩师有朝廷事务在身,无法前来和诸位儒生同贺。唯有我代劳,今夜和众位儒生欢聚一堂,不醉不归。”
董贤良笑道。
他奉恩师之命而来,团结金陵城的数以千计的儒生。
这些儒生,才是儒派在大楚的最大根基所在。
“今日皇上命孔大人为主相,这是大楚朝堂头一次由儒家大儒为主相。我们儒家兴盛在即啊!
我等儒生学而优则仕,毕生皆以报效朝廷为己任,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贾生激动亢奋。
“正是!”
“我们儒生太难了!被压了多少年了,年年岁举,年年没份。每年这举子的名额,我们纵然是争破头,也难得到一两个。”
“岁举的举荐名额,一直都在王侯、门阀手里,他们肯定是先举荐自家子弟。哪有我们的份!现在终于熬出头了!”
“来,为今日大午朝的大捷,干一杯寒酒!”
众儒生们面色激动,交杯换盏,高声痛呼。
他们中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富户、地主出身。
有的是家族次子,无法继承田产。只能独自出户,另谋生计。
他们学成之后,便来金陵城寻找机会。
只是他们的出身,比不得那些王侯权贵、金陵十大门阀。
为了谋个仕途,他们也只能去讨好取悦王侯、官宦,甚至成为私塾的先生,盼得举荐。
可是就算如此,又哪里有什么机会被举荐。
像董贤良和晁方正一样天赋出众,被孔大人收为亲传弟子,被举荐出仕,那是屈指可数的运气爆棚。
只有山东孔氏门阀,对外姓弟子才会视为己出,把宝贵的举荐名额让出来。
金陵城里的十大门阀,是绝不会这样做的。
大午朝这一仗,金陵众儒生们一起上了千人请愿书,他们觉得自己也在这一仗,贡献了一份巨大的力量。
这是整个儒家,在大楚取得的一次重大胜利。
董贤良朝众儒生们道:“今日我儒派大捷,但是依然不可掉以轻心。门阀勋贵派系的实力,依然极为强大!
当今大楚,以平王府李氏门阀第一。自陇西李氏一脉迁至金陵,贵为王爵,更是当朝太尉,如今李荣跟皇上亲如兄弟,依然是当世第一门阀。
谢氏、王氏,担任主副丞相长达十余载,此外另有崔氏、杨氏,贵为皇后、嫔妃。
这金陵十大门阀的门生故吏遍布朝野,我辈儒生纵然侥幸为官,也必然受到门阀的重重掣肘。”
孔寒友也好,董贤良也罢,在门阀面前依然不敢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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