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请求增加一条,若是岁举的举子之中有昏臣混入朝堂,一旦查明其品行不端,当立刻革职!既然要兴利除弊,那就从小昏侯做起!”

既然小昏侯用自污这种手段,来攻击岁举制,那他就干脆就让小昏侯从朝廷官僚中滚蛋。

满殿的众朝臣们一听,顿时心头震惊。

谢胡雍主相,这是不打算忍小昏侯了?直接把他从官员队伍里踢出去!

小昏侯是殿试第一名,被除名,这可是从未有过的先例!

这一招,够凶,够狠!

既抵挡住了御史台对岁举制的抨击,又把小昏侯这枚棋子给废掉了。

谢胡雍这番话一出,便是给丞相府定了进攻的方向。

丞相府众朝臣们顿时心领神会,不拉拢小昏侯了,直接把小昏侯和御史大夫孔寒友,一并拿下。

“臣附议!”

“臣赞同!”

“兴利除弊,岁举制是需要改一改。品行昏庸者,当立刻革除。”

丞相府的众多朝臣们纷纷站出来,义正言辞的附和。

把这“兴利除弊”的话头拿住,干掉小昏侯,哪怕是御史台也无法反驳。

“哎呦,谢主相这是记仇了!”

楚天秀不由笑道:“前些时候,谢主相新娶一位美娇娘,宴请众门阀宾客,我这小昏侯身无寸银,也没送随礼。

没想到谢主相居然记仇了,堂堂丞相非要把我这小小的县令给撸下去不可。那我现在就补上贺礼,赠诗一首恭贺谢主相。还请谢主相看在这份大礼,别为难本小小县令!”

金銮殿上,众朝臣们都是一愣。

这什么意思?

金陵城里的人,都知道小昏侯写诗很厉害。

小昏侯忽然要写诗,赠送给谢胡雍主相祝贺新纳小妾,这意图何在?

“小昏侯,何诗赠送谢主相?”

孔寒友立刻疑惑问道。

他觉得,小昏侯这是话中有话,要直接攻击谢胡雍了。这...简直是万军之中,直取上将首级的自杀式攻击。

“哦,老夫洗耳恭听!”

谢胡雍目光微眯,心中掂量一下,不以为意。

他早就防着这一手了,他明媒正娶的小妾,未触犯律法,谁人能说他不是!

“《梨花丞相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

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

楚天秀笑道:“我这首赠诗,上下工整用词讲究,白发对红妆、梨花对海棠,完美对称。

我小昏侯赠送给丞相此等神作,必助丞相大人名垂千古。

谢主相觉得这诗,哪里需要改一改。

我明日在《大楚邸报上,公开向丞相大人赔罪,这首诗作为本侯未能及时给丞相送贺礼的赔罪之礼。”

“呃...?”

“啊...?”

金銮殿内,众朝臣们都震骇的张大了嘴巴。

针落之声可闻。

小昏侯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做出这么毒的诗来!

“噗嗤!”

太子项天歌实在是憋不住,抱着肚子,在抽筋,笑的喷出来。

他忍不住了。

差点要在桌子底下翻滚了。

他原以为,自己是大楚皇朝最倒霉的一个,被小昏侯一首《咏鹅,“曲项向天歌”,成了大楚百姓众所周知的鹅太子,给名垂千古了。

没想到,谢胡雍主相也有这倒霉的一天,被小昏侯这一首《梨花丞相,足以标榜史册。

同病相怜,今日终于有人能体会他当日的痛不欲生了。

这诗,太毒了!

这满殿的众王侯朝臣们,瞠目结舌。

他们再看向谢胡雍主相的时候,再也没有丞相大人以前威严肃穆的影子,脑海里无法抑制的浮现“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场景。

除此,没有别的图像了。

这副景象,简直不堪入目,难以直视。

谢主相大人也没想到,小昏侯脱口便是一首名垂千古的绝杀诗。

这满朝堂上,文学大家众多。

都能看明白,这首《梨花丞相太绝了,威力之恐怖,足以传遍整个大楚皇朝。

况且,小昏侯还有《大楚邸报助威,数日之内传遍大楚,毫无问题。

这首《梨花丞相一出。

他这梨花主相,哪里还有威严,来统驭朝廷百官?

谢胡雍心中哀嚎一声,悲愤欲绝,道:“皇上,臣垂垂老朽,不堪受此屈辱,臣请求致仕,归隐乡野!”

今日这朝堂上,有他谢胡雍就没小昏侯,有小昏侯就没他谢胡雍!

必须让皇帝严惩小昏侯,以儆效尤!

皇帝项燕然凝望着谢胡雍,这个担任了十多年,奉行“黄老之政”的谢主相。

他等了许久,终于等来谢胡雍这句话。

他有些舍不得谢丞相,毕竟只要他这皇帝决定的事情,谢丞相大多都是无条件点头。

但在岁举制这件大事上。

谢丞相挡路了,坚决反对损害门阀勋贵派的利益。

君臣相遇十余载,老丞相鞠躬尽瘁,也算为大楚尽力了,是该回去颐养天年了。

项燕然深吸一口气,“朕...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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