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关系曾经是那么水火不容,又常常处于风口浪尖,可如今他却成了她唯一值得信任的人。

高煦轻声道:“如果你日后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本王能帮的一定会帮你。”

“阿信。”他朝门外喊了一声。

这时,阿信从门外拎着食盒走了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然后又出去了。

“好了,起来吃饭吧,吃完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说着他起了身,向她伸出一只手。

沈澜心望着他的手接着又抬头望向他,缓缓的将手放在他的手里。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也是最纯粹的牵手。

两人来到桌前,高煦将食盒打开了,将里面的菜都拿了出来。

胡萝卜炒肉,胡萝卜丝煎鸡蛋,西蓝花炒笋尖,牛肉柿子汤。

三菜一汤,沈澜心一看,都是她爱吃的。

“快吃吧,一会该凉了。”

吃过饭后,高煦就派了一顶轿子将她送了回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药仓里的药材所剩无几,沈怀赋已经定好了日子去往潭州大批量采购新的药材!

春意融融,和风阵阵,阳光灿烂,万物勃生,这个时节正是满树的花吐蕊飘香的时候,散发出隐隐的清香。

而每年这个时候,也是太后的头风病发作的时候!

这是太后的**病了,当年太后生下皇帝的时候,在月中不小心吹了风,从此便坐下了这个病,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是痛不欲生。

宫里的太医都治了这么多年,依旧没什么起色,太医们全在太医院研究治疗的对策,此时寿康宫里站满了宫人,日夜的轮流伺候着,太后的贴身嬷嬷正在给她揉着太阳穴。

连瑞王妃和康王妃也都进宫来侍疾。

这时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寿康宫的大门。

“二皇嫂!”康王妃在后面喊住了她。

瑞王妃突然停下了了脚步,听这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康王妃笑脸盈盈:“二皇嫂,你也来啦?”

瑞王妃淡淡道:“太后凤体抱恙,本宫岂有不来之理!”

康王妃戏谑道:“话说的没错,只是你这身娇肉贵的会伺候人嘛?”

面对康王妃的冷嘲热讽,瑞王妃也不气恼,淡淡道:“不会可以学!没人天生就会。”

自从瑞王妃家变以后,她经常诵经念佛,修身养性,所以待人处事也略微和暖了不少。

康王妃掩口笑了笑,“说的也是,只是学不好,这深一下浅一下的岂不是更让太后痛上加痛!”说完掩口笑着进了殿内。

瑞王妃瞥了她一眼,并没有在意,整理了一下仪表也走了进去。

皇帝见太后闭着眼拧着眉,痛不欲生的样子是心急如焚,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太后难受,他这个做儿子的更是揪心。

康王妃来到太后床前看了看轻声问道:“皇上,太后怎么样了?”

皇帝蹙眉道:“已经吃了止疼药,可是还不见好转?”

康王妃轻叹道:“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沉默片刻……康王妃这时想起一个人来,立马说道:“皇上,您记不记得那个姓沈的大夫?不如找他给太后看看?”

提起姓沈的,皇上猛地想了起来。

沈怀赋曾经治愈瘟疫,想必也有办法治疗太后的病,要不是康王妃提醒他,恐怕他一时半会是想不起来他的。

“来人,传旨下去,命沈怀赋即刻进宫为太后诊病。”

徐公公片刻不敢耽搁,急忙带着旨意出了宫。

来到沈家医馆,徐公公尖锐的嗓音当众宣了旨。

“敢问公公,不知太后得了什么病?”沈怀赋问道。

“太后头疼的要命,沈大夫,你赶快收拾收拾东西,皇上正等着呢!”徐公公催促道。

沈怀赋一听,急忙收拾药箱,将所有能用上的东西全都带上了,又叫了沈澜心跟着一同做了徐公公的马车来到宫中。

徐公公马不停蹄的带着两人来到寿康宫,还没进去,便听见门口有人通报:“沈大夫到。”

宫内所有人闻声,急忙让出一条道来,沈怀赋和沈澜心两人来到皇帝面前,刚要跪地行礼,皇帝焦急道:“不必多礼了,赶快看看太后。”

沈怀赋一听急忙来到太后的床前,见太后脸色苍白,额头尽是汗水,他急忙为太后把了脉,接着又扒了下眼皮,然后让澜心把银针包拿了出来。

沈怀赋拿出银针依次在太后头上的几处穴道上轻刺了进去,不一会太后的疼痛就有所减轻了,表情也变得不那么痛苦了,脸上也微微有了血色。

沈怀赋松了一口气。

这时,他面对皇上,俯身拱手道:“皇上,草民已经止住了太后的疼痛,敢问皇上,太后所患头痛多长时日了?”

皇帝道:“自打朕出生到现在?”

沈怀赋又问:“太后是否在月里就患了此症?”

皇帝轻叹道:“没错,太后在月里不小心受了风,从那以后每年这个时候就会偏头痛。”

沈怀赋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太后定是久卧当风,以致贼风入脑。”

皇帝惊问:“那沈大夫可有办法根治?”

沈怀赋道:“此病症情况特殊,不同于中头痛,有时隐隐作痛,时痛时好,有时畏风畏寒,风寒起,痛不可忍,经久不愈,时作时止,所以想要根治是不可能的。”

皇帝一听,无法根治,不禁心头一跳眉头紧蹙。

“连沈大夫也没办法医治吗?那太后岂不是永远要受这样的折磨?”

沈怀赋道:“那倒未必,虽然草民无法根治太后的头痛,但是草民有办法让太后三年之内不在复发。”

皇帝闻言,大喜。

“当真?”

沈怀赋道:“草民不敢撒谎,只是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应允。”

“但说无妨。”

沈怀赋道:“草民会在此后的七天里,每日午时三刻,会为太后进行针灸,草民希望皇上派一位太医来从旁协助草民。”

皇帝道:“这个自然,在此期间,太医院所有太医可任由你吩咐。”

沈怀赋又道:“还有,太后的房间从现在开始要做到密不通风,因为从现在开始,太后就要开始发汗,所以绝对不能受到一丁点的风,而且太后还会处于半昏迷状态,所以屋里不能留有太多的人,以免打扰太后静养。”

皇帝一听,立马说道:“除了太后的贴身婢女和嬷嬷,其他一干人全部退下。”

然后又看向徐公公,“吩咐下去,为沈大夫准备出一间屋子。”又对沈怀赋说:“未来七天内,沈大夫你就安心的住在宫里吧,以免来回奔波。”

沈怀赋磕了个头。“多谢皇上。”

事毕后,大家都纷纷出了寿康宫。

沈怀赋突然叫住了沈澜心。

“怎么了,爹?”

沈怀赋低声说道:“看来爹去不了潭州了,我已经跟潭州的付氏商行,钱氏商行,百草堂的老板定好了货,原本明日我就要启程的,可计划没有变化快!所以爹只能让你去了。”

沈澜心爽快道:“行,那什么时候去?”

“明日一早你就得启程,到了那和他们算好账目,他们就会派人运到凤城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沓银票塞给了她。

叮嘱道:“这些是货款,你揣好。”

沈澜心接过揣进了怀里。“好,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

说完沈澜心将药箱交给沈怀赋,然后离开了寿康宫。

出了寿康宫,迎面就遇见了前来探望太后的高骞和苏荷,见高骞扶着苏荷缓缓的走了过来。

沈澜心淡定从容的上前行了礼。“见过襄王殿下,见过襄王妃。”

高骞微怔:“澜心,为何突然和我这么客气?”

沈澜心欠着身子,道:“殿下身份尊贵,民女只是普通百姓,见到您自然是要行礼的。”

高骞一听她这样说,心里觉得与她的距离似乎又拉远了。

苏荷浅笑道:“澜心说的对,这里是宫里,不比外头,免礼吧!”

接着她又问:“澜心,你是跟着沈伯父来的?”

沈澜心淡淡道:“太后抱恙,我和父亲奉旨入宫。”

苏荷笑道:“本宫和殿下也是来看望太后的,本来早就来了,奈何本宫这身子不便,殿下担心我走路不稳,所以一路上便扶着我走来,所以才来晚了。”说着看向高骞,笑问:“是吧?殿下?”

高骞勉强冲她一笑。

沈澜心垂着眼睑,浅笑道:“伉俪情深,看得出来,殿下很关心王妃。”

苏荷莞尔一笑,“是呢,澜心,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该找个人嫁了,这有了夫君的疼爱不比你一个人独来独往的强?你说呢?殿下!”

高骞一愣,“呃……是啊!”

沈澜心礼貌一笑:“这种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强求不来的。”

苏荷笑道:“凡事事在人为,不如这样吧,殿下在朝中认识的达官贵人多,不如殿下给澜心介绍一位好的公子,澜心是本宫的姐妹,本宫也希望她能嫁的一户好人家。”说到这,她向高骞:“殿下是不是也希望澜心后半生能过得幸福?”

苏荷这话的意思在明显不过了。

高骞面无表情道:“本王当然希望她幸福。”

沈澜心垂首,一时竟无言以对,她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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