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辈子有多少年,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到,你顾虑这个顾虑那个,你不觉得你活的很累吗?”

“本来我还很气镇国侯狠心拆散你们,但现在看来是你亲手扼杀了你与她的感情,你的确配不上她。”

“她已经三天三夜滴水未进,而且又患有心内病,现在昏迷不醒,她现在没有一点求生的欲望,我想她此刻最想见的就是你了,如果你去了她还有一丝希望,否则,你就等着参加她的葬礼吧。”

“我话放在这,去是不去全凭你一念之间。”说完沈澜心头也不回的走了。

叶知秋傻傻的站在原地。

沈澜心回到韩府,镇国侯见她一个人回来的,并未带着叶知秋,瞬间脸上浮现出绝望之色。

“他不肯来是吗?”镇国侯叹了口气。

沈澜心不语。

“都怪我,是我害了湘儿。”话语间他看向韩湘,一脸忧心之色。

沈怀赋安慰道:“大人,您也别自责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过了一会,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叶知秋的声音传来。

“湘儿,湘儿……”

镇国侯一听,是叶知秋,他来了。心里不由的惊喜万分。

叶知秋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跪在了她的床边,见她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心痛至极。

他握着韩湘的手,轻唤道:“湘儿,是我,叶大哥,我来了,你睁开眼看看我啊。”

见韩湘的脸上丝毫没有变化。“对不起,我来晚了。”叶知秋泣诉。

沈怀赋急忙道:“大人,你赶紧吩咐人去熬一些清粥或者参汤,想办法给令千金喂下去,她现在身体太虚弱,就算想醒来也没有力气。”

巧儿一听,急忙道:“我现在就去。”

镇国侯一脸急切之色问道:“那大夫,我女儿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沈怀赋道:“这个不好说,能不能醒过来就全凭她的意志了。”

镇国侯又问:“大夫,那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

这时,沈澜心插了一嘴。“当然是别去打搅他们了。”

“澜心?”沈怀赋黑着脸盯着她。

沈澜心见父亲的脸变了色,便撇着嘴小声嘀咕道:“说实话也不行。”

镇国侯看了眼二人,轻叹道:“只要湘儿能醒过来,我以后再也不会干涉她的事了。”

“您要是早点想明白,何必会有今天呢!”沈澜心又插了一嘴,说完睇了一眼沈怀赋,又将自己的嘴捂上了。

这时,沈怀赋拱手道:“既然没什么事,在下这就回去给令千金配着补气益血和固本培元的药材。”

镇国侯道:“韩全,去送送大夫,顺便跟大夫去抓药。”

“是,老爷,大夫请。”韩全将两人送了出去。

“真想不到一回来就碰到这种事情。”沈澜心一边走一边嘴里念念有词。

沈怀赋沉着脸,无奈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说话。”

沈澜心不以为然道:“有时候看不过去了是得说两句,但不说一定不行,比如像今天这种情况,那就必须说两句了,不然他真是不明白。”

说到这里,她看了眼家丁韩全,“这位兄台,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家丁点点头。

“你看,不是我说就连他们韩府的人都说对。”

沈怀赋睨了她一眼,“哼,就你对,别人都是错的,下回你别指望我会带你出来。”说完负着手加快步伐的走了。

沈澜心提了提背后的药箱,扁着嘴道:“哼,每回都这么说。”

回到家,沈澜心张开双臂躺在床上,深吸了一口气道:”还是家里好啊。”一晃就出去了大半个月,哪都没有家里舒坦。

自从离开凤城,这一路上,沈澜心也想通了不少事,有些事真的是命中注定,是你的就是你的,别人是抢不走的。

忽然,她想起那个算命先生的话。说她身份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本来以为会是未来的王妃,可现在想来竟是胡扯,果然算命的话不可信。

翌日,沈澜心又来到韩府,见韩湘口中咬着一根人参,叶知秋黑着眼圈寸步不离的守在韩湘的床边。

而昏迷中的韩湘丝毫未见苏醒的迹象。

“她应该是被我伤透了心,所以才不愿意醒来是不是?”叶知秋握着韩湘的手,眼神充满悔恨。

沈澜心宽慰道:“别这么说,你这么担心她,她一定不会有事,相信她很快就会醒来。”

“你骂的对,我就是个缩头乌龟,如果我肯迈出去那一步的话,或许湘儿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叶知秋的双手深深埋入了发间,他很自责。

“是我对不起她,我欠了她太多。”

叶知秋紧紧的盯着昏迷中的韩湘,他已经一夜未合眼了,脸上很憔悴。

而庆王听闻此事也来到了韩府。

镇国侯一看庆王也来了,于是急忙行礼。

“镇国侯,不必多礼,本王今日听说了韩湘的事,所以特地来看他。”

镇国侯受宠若惊。“多谢王爷关心。”

高煦淡淡道:“带本王去见她。”

镇国侯带着高煦来到韩湘的房间,高煦刚进去就看到这么多人在守着,而其中一个就是沈澜心。

“你怎么也在这?”他面色微疑。

沈澜心冲他微微一笑,“你都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呢?”

高煦看着韩湘,问道:“她怎么样了?”

沈澜心轻叹道:“哎,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了,现在只能用人参和清粥吊着。”

“湘儿,我知道现在恨我,我现在就在你身边,你醒来,醒来打我。”

“湘儿,我答应你,等你醒了我就娶你为妻,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他握着韩湘的手,不停的嘟囔着,像是魔怔一般。

看着叶知秋,沈澜心的心底莫名的涌出一种感动,当你全心全意的爱上一个人时,他她真的是你的全世界。

而站在她身边的高煦也看的出这个叶知秋是真的很爱韩湘。

躺在床上的韩湘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丝毫也不影响叶知秋,他依旧不停的自语着。

高煦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禁内心动容。

这时,巧儿悄悄的走了进来,轻声道:“叶公子,房间已经收拾出来了,就在隔壁,你已经一夜未合眼了,先去休息下吧。”

巧儿见叶知秋不为所动,便看了沈澜心一眼,似乎是向她求助。

沈澜心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道:“叶知秋,去休息一会儿吧。”见他一直拉着韩湘的手不放,她又说道:“韩小姐不会马上就醒,你一直这么熬着也不是个事,身体会吃不消的。”

“我不累,我要守着她,我要等她醒来。”叶知秋摇摇头,他不希望她醒的时候看不见自己,他就想这样静静的看着她,跟她说说话。

他嘴上说不累,可是双眸中已经透出一丝丝倦意。

沈澜心不由的加重了声音,“你这样下去,如果你的身体垮了,谁来照顾她。”

“是啊,叶公子,你还是先去休息一下吧,你放心吧,这里我来守着。”巧儿道。

没错,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能倒下,他的余生还要好好照顾湘儿。

“那好吧!我只休息一个时辰,一会再来看她。”叶知秋起了身,依依不舍的望着韩湘。

转过身就看见高煦和镇国侯站在他身后。

他也不知道高煦是什么身份,只是出于礼貌的向他深深的鞠躬行礼。然后便出去了。

高煦神色平静,淡淡道:“所谓患难见真情,大概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说到这,他又看向镇国侯,“本王实在不解,韩大人这棒子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镇国侯羞愧难当,皱着眉,微微欠着身子道:“微臣惭愧。”

高煦淡淡道:“本王对韩湘和叶知秋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镇国侯,所谓千金易得,真情难买。有如此真心实意之人对您的女儿,镇国侯应该感到高兴,不应该嫌贫爱富才是。”

镇国侯道:“王爷教训的是,微臣愚昧。”

沈澜心秀眉一挑,道:“就是,叶知秋虽然家境贫寒,可是他这个人非常有才华,如果他要是参加科举,肯定能考上状元。”

高煦看向沈澜心,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那他为何不去参加科举?而是去书院当老师。”

沈澜心不由的叹声气,“那是因为他是罪人之后,所以被除了功名。”

“罪人之后?”高煦有些惊讶。

镇国侯接过话来说道:“没错,他的祖父曾是丹东巡抚,因贪污受贿入罪,最终病死在狱中,微臣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才阻止她二人在一起。”

高煦恍然,“原来如此,按理说,罪人之后的确是没有资格参加科举的。”

他刚一说完,沈澜心已是满脸怒色,“这也太不公平了,又不是他犯的错,先人犯下的过错却让他的后人跟着受罪,还让不让活了?”说到这,他看向高煦,“这规矩是谁规定的?他不知道这样会埋没很多人才吗?”

高煦淡淡道:“是顺昭帝在世时颁发的律法。”

“顺昭帝?”沈澜心讶然,“那不就是你的祖父?”

“嗯。”高煦点头,“虽然当今皇上也曾认为这条律法似乎不合乎人情,但是重新修改律法尚且需要时日,不是说改就改的。”

沈澜心一听也便没有再说什么。

两人走出了韩府。

高煦问了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漫不经心道:“昨天啊。”

高煦神色轻松,似笑非笑道:“丹东城之行可还开心?”

“就那么回事吧。”沈澜心一边走一边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只要心里放不下,去哪都一样。”

“这么说,你心里还是放不下了。”高煦的目光紧锁在她的脸上。

沈澜心淡淡一笑,神色淡然,“没有,我已经放下了,只是偶尔想起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受,尤其是今天看着叶知秋和韩小姐那个样子,给我的触动很大。”

“人生有许多未知,余生很短,要好好珍惜自己爱的和爱自己的人,毕竟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

从前的她是一定不会有这么多的感触的,也许是自己经历了感情上的伤痛所以才会慢慢的成长了吧。

高煦静静地看着她的表情上的变化,没有说话,而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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