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未遮掩过对你的好感。”独孤彻静静地凝视着她,然后说:“你知道的,朕的确早就对你动了心思。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处处闪躲,甚至还当面拒绝了朕,让朕伤心了好一阵。”

“如今,你是要倒打一耙了吗?”独孤彻说这话的时候,脸上也配合着做出了委屈的表情,仿佛在诉说一段被辜负的深情。

夏侯纾的双手被对方紧紧握着,动弹不得。她心知肚明,独孤彻所言非虚。他从未对她掩饰过心中的情感,甚至超出了一个帝王应有的忍耐极限,展现出惊人的主动和坚持。然而,纵使事实如此,夏侯纾也不会轻易承认。

无奈之下,夏侯纾故意将脸轻轻贴向他的胸口,似是想要从他的心跳声中寻找答案。她轻声说道:“让我用心听一听,你说的究竟是不是真心话。”

独孤彻哪里能抵挡她这样的挑逗和撩拨,立马松开了她的手,转而捧起她的脸,在她红润的小嘴上轻轻一啄,甚至还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

夏侯纾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弄得有些发懵,但很快回过神来,不甘示弱地回吻了独孤彻。

独孤彻她的反应所惊愕,稍显迟疑后,又深深地吻了下去。

于是,两人在热烈的拥吻中相互玩闹,互不相让。他们的唇齿间充满了热烈的激情,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夏侯纾瞅准了两人暂时停歇的空隙,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解释道:“独孤彻,我跟赫连肃泰是彼此欣赏,相互利用的关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嗯。”独孤彻的声音几乎是从鼻子里发出来的,他紧紧地搂着她,吻得更深了,仿佛这件事情并不在他的考虑之列,全然地沉浸在两人相融的甜蜜之中。

夏侯纾一边接受着他的热情拥吻,一边抱紧了他的腰。她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力量,以及他对她的深深的爱意。他们的身体紧紧相依,仿佛融为一体,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美妙的和谐。

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这份信任,如同磐石一般坚固,让他们在困难面前能够共同面对,共同克服。而这一次,她对这份信任感到非常满意。

几日后,北原使者离京的日子到了。

离京前,赫连肃泰请求再见夏侯纾一面,独孤彻大方地答应了。

夏侯纾在远处停留了一阵,目光迷离地望向约好见面的凉亭。亭中依稀可见的身影,犹如松柏般挺拔,引人注目。随着距离的拉近,赫连肃泰的容貌逐渐清晰。日光洒落,为赫连肃泰的身旁投下一片柔和的阴影。他的面庞隐藏在日光的阴影中,神秘而深邃。然而,夏侯纾仿佛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的笑容,那笑容如春风吹过湖面,漾起涟漪,让人心醉神迷。

夏侯纾的心湖荡起微澜,不禁回想起了在北原的无数个殚精竭虑的日夜,赫连肃泰永远都是那个坚定而柔和的支持者。

赫连肃泰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独特的风景。他身上流露出的气度,宛如天地间的浩渺,自然而然,浑然天成。那种风流,是草原男子的恣意纵情,是自由奔放的灵魂在无垠的草原上翱翔的写照。尽管他早已坐上了王位,成为一国之君,他却依然喜欢身披狼皮大裘,如同草原上最矫健的狼,勇猛、果敢。然而,在他的豪迈奔放之下,却隐藏着一丝拘谨。他的内心仿佛在刻意地收敛着那份狂野与不羁,将所有的激情与力量都深深地埋藏在心底。

不过,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没必要回忆太多过往。

想明白了这一层,夏侯纾才继续往前走。

赫连肃泰略略向夏侯纾点头,算是打招呼。

夏侯纾缓步踱进临水亭,步态中流露出不容忽视的优雅。她自然而然地以主人的身份,示意赫连肃泰坐下,不必拘礼。

赫连肃泰并未顺从她的意思,而是目光坚定而深邃地注视着她。他的气场则像草原上的野狼,凌厉而威猛,眼神没有半点退避,仿佛这里是他北原的大草原,而非南祁皇宫。

临水亭里的气氛就这样的沉郁,像是压抑了什么似的。

许久,赫连肃泰想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突然就笑了,自嘲道:“孤与你相识那么久,竟不知原来莫姑娘是南祁的贤妃,还是越国公的掌上明珠,难怪你当初说什么也要回来。”

夏侯纾也笑,解释道:“当初形势紧迫,我自然是不敢泄露身份。”

虽然这些都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赫连肃泰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又说:“常闻南祁女子讲求三从四德,未料你们的陛下竟然如此开明,让你一介女子只身冒险。”

夏侯纾见他只是如以前一般坦然地跟自己说笑,也就放松了警惕,大大方方地说:“常言道,将门无犬女,我是越国公之女。陛下对我的信任,自然是建立在我父亲的威名之上。有了这份信任,陛下自然能够对我放心。”

赫连肃泰似乎在强制自己去相信这个事实,然后黯然道:“孤本以为你口中的那位箫技超群的人就是你的夫君,也就是你们南祁的陛下,却没想到竟然是你的兄长,真是出乎孤的预料。”

夏侯纾一时语塞,她无法找到合适的言辞来解释她与夏侯翊这样深厚的手足之情。毕竟,像赫连肃泰这种出身皇族的男性,自幼便见识过宫里的阴谋诡计和尔虞我诈。每一次权力更迭,每一次地位争斗,都可能导致无数的鲜血染红了宫廷的每一个角落。在这种残酷的环境里长大的皇子,仿佛天生就比较凉薄,自然无法理解平凡家庭里的父慈子孝和兄友弟恭。

赫连肃泰观察到夏侯纾陷入了沉默,于是他继续说道:“其实,当南祁皇帝写信给孤,提议打开溟丘峡谷的时候,孤就开始怀疑你的身份了。毕竟,当初想尽一切办法去探寻溟丘峡谷以及死在那里的五百赤羽精骑的,就是你。只是孤没有想到,你的身份竟然是南祁皇帝的贤妃。孤那时还天真地以为你口中的丈夫并不深爱你,所以特意派使节前往南祁,打算趁机和亲的名义把你迎娶回来。如今看到南祁皇帝对你如此深情厚爱,孤真是自愧不如。”

夏侯纾不禁苦笑。当初在北原时,赫连肃泰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他当时并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如今他既已明了,还敢如此调笑,这玩笑未免开得太大了。不过,考虑到北原人的直爽和率真,夏侯纾也不愿与他过多计较。

夏侯纾淡然一笑,说道:“人生中总有许多可遇不可求的机缘。我原以为出生在越国公府已是我此生最大的幸事,或许是老天爷特别眷顾我,才让我有幸遇见陛下。”

赫连肃泰并不愚钝,自然能听出她话中的深意。他也不想再为难自己,于是他望向远处守卫森严的宫门,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感慨道:“此行一别,恐怕今生再无相见之日。不管你是不是南祁的贤妃,在孤心中,你就是孤的莫姑娘,也是孤最为得力的军师。”

既然都说开了,夏侯纾不是小气之人,便故意调侃道:“多谢你如此看重我。不过,你的那些谋臣和武将们要是知道你把这些词用在一个南祁女子身上,估计伤心得眼睛都要哭红了!”

赫连肃泰粲然一笑,这是他留给夏侯纾最后的模样。此后的多年里,赫连肃泰励精图治,锐意进取,不仅让北原的四十八个部落心悦诚服,还开创了北原的辉煌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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