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会旅馆的某个房间里,昏迷了两天的黑发女孩正悠悠醒转。
刚一睁眼,她就一个鲤鱼打挺翻下了床,接着蹲伏在了地上,两只红色兽耳警惕地向上支棱着。
几秒钟后,没有感知到任何动静地女孩往四周看了一眼,目光显出一丝茫然。
她的记忆还在停留在那灰色荒原之上,而眼前的房间很明显和她的记忆对不上号。
但紧接着,想起某件事的她脸色突然一变。
大姐头!
一想起羊头怪物的巨大骨刃砍中大姐头的画面,女孩心下一紧,起身便想离开此处。
可刚到门前,两只兽耳却是微微一抖。
“真是的,下手不能轻一点吗……”
任谋充满怨念地小声咕哝着推开了身前的木门,脸上两个巨大的乌青眼圈极为醒目:“就在这里面,一直睡……”
话音未落,他的眼前突然闪过一道黑影,紧接着小腿肚便感到一记势大力沉的猛击,整个人顿时后仰着向下栽倒。
那黑影似是觉得他倒地太慢,竟在他还身处半空之时便一脚踩上了他的胸口,将他狠狠压向地面。
咚!
随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任谋吭都没吭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时,耳畔似乎还伴有轻微的耳鸣。
感受到后脑勺上传来的疼痛,任谋不禁呻吟出声,一扭头眼前却出现了一张带着几分匪气的精致脸蛋。
“我这是……?”任谋对某个女人喜欢盯着别人起床的恶趣味已经习惯了,毫不在意地问道。
“运气不错,公会旅馆用的都是软木地板。”桑德瓦有些无趣地坐回床边的木椅上,懒洋洋地撑着下巴:“不然你这会应该在投胎路上了。”
“……那个女孩呢?”
“饿坏了,在楼下吃东西,”她说着话,一抬手往任谋枕边丢了个巴掌大的小布袋,里面隐隐透出绿光:“她打你的赔偿加上我给你的任务报酬,一共二十枚耀铜币。”
任谋强忍着脑袋里的眩晕感撑起了上半身,一把抓过那小布袋,可正准备打开它时却又颓然地放下了手。
数钱是他在这个时代养成的为数不多的爱好,但如今看着手里这沉甸甸的钱袋子,他却突然觉得乏味起来。
若是在桑德瓦的救人任务之前拿到这么多钱,他百分百会在旅馆包上一年的房间,每天逛逛街晒晒太阳,悠哉游哉。
但如今在S不知何时会出现的危险的‘记录’任务下,这笔钱却完全没有了意义——他不想,也不敢去这么放纵自己。
“怎么了?”见任谋一脸颓然,桑德瓦有些意外:“觉得少的话,我也可以再加点,权当是加上我揍你的赔偿。”
“不用不用……”任谋连连摆手,然后踌躇了片刻,有些难为情地道:“你想……听个故事吗?”
任谋并不是个会随意和别人袒露心声的人,尤其是在相识不过短短几天的情况下更是如此。
只是这几日所接受的信息量之多,委实是让他有些六神无主了,因此尽管他勉强接受了现状,但心中郁结却是亟待与人倾诉。
桑德瓦闻言一挑秀眉,顺势双手抱胸翘起了二郎腿。
“讲。”
见对方有兴趣听,任谋便打开了话匣子。
他讲了自己死而复生后的这两年的经历,讲了他和瓶子的来历,甚至还讲了隐藏在体内的S。
但令他意外的是,桑德瓦听完他所说的一切后却并没有什么反应。
“呃,你……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吗?这些事……”任谋开口问道。
“我还当是什么有趣的故事,”她无趣地撇了撇嘴:“你讲的这些事平……哦,就是你说的瓶子,已经跟我讲过了。”
“除了你现在混得比他当拾荒者时要惨之外,其它的基本一样。”她懒洋洋地道:“所以你现在的心情是有些接受不了现状?”
“是……”
“啧,婆婆妈妈的……那就接受啊,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你又回不到你的时代,也赶不走身体里的S。”桑德瓦略带鄙夷地咂了咂嘴:“瓶子提这些的时候纯粹就是当个故事讲的,他可比你豁达得多了,他还有个金句,叫什么什么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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