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洗去一切,曾经以为会永远铭记的事情只有在不经意间才会回想起来。
左右石壁粗糙,布满青苔,潮湿阴冷。
广智则是顺着山路来到了少林寺后山,走向甬道深处。
甬道内没有光芒,四周漆黑静寂,似乎藏着最可怕的妖魔鬼怪,广智此时窍穴已开,大日虚相运转,双眼内如有两轮旭日升起,昏暗退入了石壁之后。
走到尽头,呈半圆形,环出了疑似开放石室的地方,有石床石桌,摆放着腐烂的蒲团。
正面山壁上刻着阿难留下的箴言,但已经没有了真意蕴含,而左侧不远处有淡淡痕迹残留壁上,仿佛一道石门,上书“情义善仁,莫入此门”!
石门左下方有一个深深的小孔,里面如有不可名状的火焰在燃烧,旁边是蝇头小字,虽然用的是妖文,孟奇不认识,但是接触过小狐狸的商毅却是知晓:
“负心薄幸者,杀!”
与此同时,广智感受到了门口的冰寒和恐怖,眼前仿佛有腐尸残肢、恶鬼天魔呈现,影响着心灵。
不过他乃是商毅的他我,灵台清净不起半点涟漪,面对恐怖可怕的感觉不动如山!
伸出手,触摸着石门,感觉愈盛,广智猛然用力,石门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
突然,广智神色微变向着后方闪去,下一刻石门裂缝处流淌出了一条虚幻的时间长河,很快石门的裂缝便已然消失,好似从来都没有动过一般。
广智深深的看了石门一眼,抬头看了看天,头也不回的向着甬道外走去。
他并不气馁,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预见过,广智前来不过也只是试一试罢了。
这里不仅仅封印着真实界少林空闻方丈,更是隐藏着魔佛阿难的隐秘,等待着孟奇前来发掘,他不是孟奇,自然不能够出手。
刚才的时间长河,若今日前来的不是广智,恐怕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将会被回溯成为原着中的模样,甚至是孟奇等人的记忆也是如此!
······
真实界,前往桓州的江船上,孟奇扮成了佩剑书生的模样,入船就进房不出,安心“读书”,三餐便溺都是楼船仆役送来取去。
他之所以选择坐船而非自行赶路,是想不分心,专心稳固当前境界,无论是鼻窍打开,还是金钟罩第六关接近圆满,都是精元和药力强行冲击,有许多瑕疵之处,须得好好打磨。
而且他还要修炼“不死印法”幻术惑敌、精神干扰和借劲卸劲、真气巅峰的法门,还要静下心来研究怎么借助雷痕,快速修炼紫雷劲,争取平时是八九玄功和金钟罩修炼出来的正常真气,一旦运转法门,就会部分转化为紫雷劲,并在雷痕的帮助下直接附着于“邪劫”。
与此同时,钻研紫雷第五击“狂雷震九霄”刀法少不了,继续领悟“天刀精要”和独孤九剑少不了,于方寸之间演练“幻魔身法”少不了。
这么多的事情要做,孟奇当然选择坐船,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逆流而上,船行缓慢,桓州及附近又是穷山恶水,诸多水流湍急之处每日只有特定时间才能通过,还少不了纤夫的辅助,因此大半个月过去,楼船才渐渐驶入了桓州范围。
房内,孟奇刀剑齐施,无风无声,招式看似普通,却一直变化不定,每一个变化都衍生出一个幻影,真假交杂,难分彼此。
忽然,刀剑消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归鞘,孟奇满足地点了点头,总算把“不死印法”的两个法门初步掌握了。
真正的“不死印法”是内成身印,外结手印,通过两者,内连脏腑天地,外沟宇宙自然,是内外交汇的异类法门,故而小成之后,能精神与真气混合,制造幻觉,干扰敌人感官。
孟奇因为要用刀剑,只能真气运转,内成身印,手印则用眉心祖窍的精神外放和应用代替,总算小成。
而真气保持巅峰的法门并不困难,孟奇对核心思想又早有了解,生之极处为死,死之极处转生,八九玄功和金钟罩修炼出来的真气也都是恢复迅速的那种,他大胆尝试之后,迅速入门。
这方面入门,借劲卸劲既算有成,虽不像专心修炼“不死印法”般厉害,但外有金钟罩的情况下,足够孟奇应对绝大部分情况了。
一阵寒风吹过,吹得身强体健的孟奇打了个寒颤,颇为惊讶。
“这是初夏啊,居然这么冷?”他压下钻研紫雷劲和刀法的心思,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眼前一片白茫茫,大江飘着浮冰,两岸冰雪覆盖,让人几疑冬日。
孟奇将邪劫放入包裹中,负在背后,提着冰阙,合上房门,走向楼船前方,打算找水手问问怎么回事。
到了楼船供客人用餐的大厅旁边时,孟奇看到一堆水手在甲板上围了块地方,煮着铁锅,里面翻滚着各种食物,肉香浓郁,直钻孟奇鼻孔。
也不怕失火……孟奇一边想一边走了过去,礼貌问道:“各位好汉,不知为何六月飘雪?”
水手们围坐取暖,看着锅子,听到孟奇相问,领头之人赶紧道:“半月前,平津崔氏代家主崔清羽崔先生与某位神秘高手在附近激斗,天气变成了这样,或许得一年半载才能恢复。”
“原来如此,真是天灾啊……”孟奇感叹了一句,看他们吃得很香,食指大动地问道,“各位好汉,你们吃得什么?在下能一起吗?我会付银子的。”
“没什么,只是煮的猪牛下水杂碎。”领头水手摆手道,怕被船东骂怠慢客人。
正是我的喜好啊!孟奇老实不客气地坐下,给了碎银子,取了碗筷,自行用茱萸汁等物调配了一碗又香又辣的蘸料,夹起牛肝、猪肚等物,吃得热火朝天。
见客人不介意,水手们也都放开,你抢我夺,满头大汗,驱除了严寒。
“头儿,里面好像有点不对。”一位水手看了看楼船大厅,压低声音道。
闻言,孟奇望了过去。
几人距离楼船大厅不远,在白雪凝冰的甲板上升火烧锅,孟奇略一转头,就透过半掩之门看到了里面的场景,也明白了刚才水手所言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大厅内,由于天气突然转得酷寒,很多船客都选择了待在客房,裹着温暖的被子,等着楼船仆役送饭食,送美酒,送火盆,送厚被,故而前来就食的人并不多,只坐了五六桌的样子。
一桌是位器宇轩昂的年轻公子,他脸上略有稚气,一举一动皆符合礼仪,发扎玉簪,腰悬青佩,除此之外别无饰物,他身旁坐着一位仆人打扮的老者,老态龙钟,皱纹深深,可眼睛开合之间,神光外露。
一桌是单身女子,素衣白袍,清雅似仙,桌上放着一口白鞘长剑,表情隐现不安,不断地打量附近两桌人。
她的旁边,一桌是神情凶恶的男子,他五官正常,双手如蒲扇大,骨节凸出,一看就有不凡的掌上功夫,另外一桌是对夫妻,男的脸色苍白,咳嗽连连,似乎是个病秧子,女的容颜娇美,饱满欲滴,皮肤光泽动人。
水手之所以觉得不对,就是因为单身女子的表情和大手男子的凶恶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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