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一趟,他积攒的药丸用得七七八八,后续不知要种多少草药,攒多久才能有原来的量,一想到这儿,江原就觉得心绞痛,万分后悔自己当初的计划。

如今钱花了、药没了,章清也死了,简直是人财两失。只有想到活着的章家人,他才有一点安慰。

另一边,章民禹等人虽然悲痛,却也知道现在不是沉溺悲伤的时候,他们要赶在皇上发布通缉令之前藏起来。

为父亲整理好遗容,船上条件有限,章民禹只能将父亲裹在被子里,搜寻些香料遮掩尸臭,下船后再安葬。

孟子麒和郭九岗等人与章清都有交情,故人辞世难免情绪低落,帮着章家人安置好章清尸首后就回房了。

夜半三更,江原正在睡梦中却被孟子麒惊醒。孟子麒浑身酒气,垂头丧气拉着江原倾诉:“章伯为国为民,却抱憾而死,走得不甘不愿。江叔,如今大家都知乱世将近,你说,是不是最好不要当个好人,好人不长命啊……”

孟子麒红着眼眶,似乎因为章清的死颇有触动,他委委屈屈道:“其实我知道,我爹让我来找你,就是怕局势一乱他护不住我。我是不是特别没本事,这么大个人还让我爹操心……”

“我武艺不好,学问一般,又搞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江叔,你不知道,我爹带我去赴宴,我连首诗都作不出来……”

絮絮叨叨说了一堆,越说心里越憋闷得慌,加上醉得不轻,孟子麒扑在江原怀里,呜咽着说:“江叔,我该怎么办啊?呜呜呜……”

江原一醒来就听了一耳朵自我剖析,又突然被抱着哭,简直哭笑不得,他拍拍孟子麒的背,正要斟酌着安慰几句,就听见小小的呼噜声。

孟子麒是睡得香,江原将他翻身平躺,实在忍不了他一身酒气,给他脱了外袍,擦洗一二,才又睡下。

次日,孟子麒酒醒起床已是日上三竿。他对于自己醉酒打扰江原的事还有印象,面对江原,颇有些扭捏不安,整张脸通红,认真道歉后慌乱跑远了。

江原看着他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俊不禁。

五天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幸而十月份天气转凉,渐渐入寒,章清的尸体腐烂得并不严重,在浓烈的香料熏染下,臭味并不明显,船上人没有发现。

将章家人送到一个偏远小镇,众人一齐办了个简陋的丧事,安葬了章清。

下葬第二天,郭九岗前来辞别,“章先生一事了了,我也该走了,相逢即是缘分,这是我的信物,有事你就来东云寨找我,能办的决不推辞!”

“好!那就多谢了!”江原也不客气,接过那面小小的狼头令牌。

郭九岗带着一帮兄弟离去,江原他们也不能在这个小镇久留。他们一行人气质样貌与小镇格格不入,实在是引人注目,久留怕是会给章家人惹麻烦。

买了四辆马车,江原他们离开了小镇,往小山村前行。

在途经的府城补给一番后,行了不过十里路,马车突然颠簸,江原猝不及防下磕了个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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