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俞哲铭开车送言一桐回庄园。

一路俩人聊天挺开心,谁知突然前面有辆跑车失灵打滑,撞上一旁的大卡车,他们紧跟在后面,俞哲铭反应快,紧急踩刹车打后闪灯,一手还不忘挡在言一桐身前,尽量减少她因为惯性而冲向挡风玻璃的冲击力。

前方巨大的一声砰响,两辆车贴在一起撞向护栏,护栏被冲断,尘土和碎片四起,两辆车都损伤变形严重,场面支离破碎,想必车主凶多吉少了。

后面一阵阵刺耳紧急刹车的声音响起,还有些追尾的碰撞声,谩骂声不断,场面一度混乱……

俞哲铭和言一桐本着医护人员的仁心,双双都想下车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上忙,不过刚刚紧急刹车那一下,言一桐被震得有些头晕,俞哲铭让她呆在车上就好,他自己去看看。

言一桐答应了,乖乖坐在车上等着他,目不转睛盯着前方的惨烈车祸现场,俞哲铭与其他好心人围上去帮忙。

有人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有人爬上卡车看看司机什么情况,也有很多围观拍照的人,一片乱哄哄。

言一桐坐在副驾驶单手撑着额头,突然脑袋猛然一震,好似有无数细针在刺着头部,她顺势伏趴在座位前闷哼一声,头部的剧痛逐渐加深……

“啊……”她忍不住低吼,双手剧烈地拍打着头,此刻的头疼疼得她又开始痉挛,脑海里有些零零碎碎的画面闪过,头疼得更厉害了。

言一桐额头都冒出不少汗珠,小脸发青,好似忍着非人之痛,双手时而捶着头,时而拍打着车窗,又忍不住用脑袋磕着车窗,状若癫狂,一副要撞开脑袋的架势来阻断这种剧痛。

脑海里有很多破碎画面一闪而过,记忆一下子涌上来,这种尖锐的疼痛她不是第一次体会了,但是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有三痛是最难忍的,牙痛,腹痛和头疼,言一桐此时脸色惨白,额头上沁出了一层厚重的汗珠。

她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用力掐着虎口,渐渐的,疼痛慢慢褪去,整个人往后靠,有些虚脱的感觉。

脑海里的画面慢慢地清晰,那天她去找徐紫芙听到的事,和被盛勋廷折磨羞辱的回忆一并回来了,所有的记忆通通连贯起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

她和盛勋爵之间发生过这么多事,然而在她失忆的时候,盛勋爵是怎么简洁介绍他们的相识的?

“几个月前,我们在机场偶遇,一见钟情,就这么平平淡淡在一起了,你再之前的事情我不太清楚。”

这是盛勋爵的原话。

从绑架,被羞辱到跳楼,这样的经历,他称之为平平淡淡,他以为她真的这么好骗的么?

言一桐当初在小茅屋救了他之后,他强吻了她,转而又和徐紫芙发生了关系,她真的好想问问他,两头兼顾,不累吗?

现在言一桐有种感觉,就像老婆发现了自己老公在外面养着“小三”,被老婆现场抓包了一样,言一桐的世界在那一刻就已经轰然倒塌了。

盛勋爵对她所有的好,在那一刻都显得特别虚伪,尤其那天还是骗了她说在公司加班,然后去了徐紫芙的公寓。

既然从一开始他就要决定对徐紫芙负责,为什么还要和她纠缠结婚呢?倘若一开始直接和徐紫芙结婚,接下来的这些事情不就不会发生了吗。

信任一旦被打破,就很难再修复,言一桐一想到盛勋爵和徐紫芙抱在一起在床上接吻的那个画面,她的内心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痛到让她窒息,像是溺水将死的人,在水里拼命地求救,可又发不出任何声音。

抬手抹掉不可抑制流下的泪水,眼角突然瞄到手上那条盛勋爵为她戴上的星星手链,顿觉得很讽刺,索性一把扯下,扔出车窗外。

俞哲铭回来,身上沾了不少血,言一桐已经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了,问道:“怎么样了?”

她指的是那两个司机。

“跑车里的两个人断了气,卡车司机还有得救,我给他做了紧急措施,等医院来接走吧。”俞哲铭说完直接启动车子离开。

这种场面对于医生来说太常见的,带动不了他多少情绪,只要尽量做好自己本分就够了,生老病死的事并不由医生来决定。

“嗯。”言一桐手撑着额头,头靠在车窗上,有些病恹恹看着窗外迅速倒退的夜景。

“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俞哲铭时刻惦记着她,刚刚颠得那一下他怕她会受到惊吓,毕竟现在她情况特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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