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他所知,偷营几乎是边军最擅长也是最熟悉的招数了。这一招战术在面对鞑靼的战斗中,也成功过多次。
其中王越用过三次,每次都偷了鞑靼的老营。云中侯用了一次,不过更狠了一点,没偷营,直接偷家。
倒吸了一口凉气,赵燧准备唤人注意夜晚的警戒。
但一想到营帐里刚刚发生的一切,他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真是他娘的朽木不可凋也!
一群匹夫,就知道欺软怕硬鼠目寸光!
“天天他娘的睡女人!就知道睡女人!一群废物!”赵燧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骂道。“天天抢,迟早死在阴沟里!”
赵燧读过书,也读过史。
他很清楚,起义军一开始肆无忌惮的强夺会受到百姓的赞扬是因为反对了官府。但起义军一旦软弱,就会被欲望侵蚀。
简单来说就是变得和土匪无异,而已是一群拖家带口的暴民,战斗力远远不如土匪。
他整个人都无语了,起义快小一年了,不想着守着一个地盘步步为营。还在无头苍蝇一般乱撞,迟早会翻船!
清冷的夜风袭来,蔚州城内,来自大同府城重火力奔袭的强械军已经到了,至于重武器还在路上。
“王杨!”满身轻甲的队伍之中,领头那人骑着高头大马,冲着城防守军喊道,“蔚州城守官王杨何在!”
这一嗓子喊出来,守城的将士瞬间吓了一跳,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在他们看来,这种场景,一来就喊城守官出来的多半是要问罪。一个弄不好,就要当场砍了头祭旗!
“蔚州城守官王杨在!”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一个人影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扑通半跪在了那将领的面前。
一众蔚城的兵士瞬间急了,有几个甚至顾不上那么多,直接喊出了声。
“老王,你出来做甚!要杀头的!赶紧回去!”
“老王!快跑!”
“跑?”骑着高头大马的那将领勐地眼神一扫,冷冷的看向那群兵士,“跑去哪里?”
哗啦一声,兵士们纷纷放下武器半跪在地,不敢再说话了。
“你昨日喝酒了?”领头那将领把目光重新放回到王杨的身上,皱眉问道,“喝了多少?”
“下防,没喝多少。”王杨如实说道。
蔚州守城的一众兵士都在替他着急,平日里他们和王杨也算是熟稔,王杨本人也什么架子。
同时也奇怪,他喵的这将领是什么神仙,昨天在蔚州城老王喝酒的事情他也知道?
不对啊,他一个从来没到过蔚州的人怎么知道的?难不成有奸细通风报信?
这王杨本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没事就陪着一起喝点小酒吹吹牛。如今看着王杨落入如此场景,兵士们哪能无动于衷。
终于,有个兵士再也忍不住了,斗胆抬头开口替王杨求情说道。
“将军,老王他昨日不当值才喝了酒的!而且,底下有叛军也是他第一个发现,这才让我们成功得以有时间守城。”
将领瞥了一眼说话那个兵士,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再度盯着王杨,大声开口喊道。
“王杨!”
“是!”
“上马!偷营!”
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那将领没有怪罪,也没有说任何不是。直接丢给一身的轻甲给王杨,并问道。
“一身本事没丢吧?”
“没丢!”王杨激动的穿甲衣,接过了将领手中的枪械装备,“自打从漠北回来,我天天做梦都没能离开过那!”
“我这个人已经废了!本事没丢!杀人我在行!”
“行了行了!上马!”那将领不耐烦的挥手道,“你我各自领兵三百,点火偷营!”
“侯爷有令!别让那群人回去!留下来建设大同!”
“是!”
众兵士看得有些恍忽,听着枪械上膛的卡察声,只觉得天灵盖都在跟着颤抖。
等到那帮人离去,一众人蔚州守城的兵士这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他娘!那老王真去过漠北啊?”一个兵士有些恍忽的说道,“我他娘的以为那老小子吹牛呢!”
“谁知道啊!现在看是真的了!”
“真是气煞我也!老子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帮他说话,提心吊胆的!”另一个兵士咬牙。
“结果那老小子和那将军认识,亏我在那担心半天,他也不早点跟我们说!”
“等那老小子回来,我非得灌他几坛酒不可!”
忽的,兵士群中,一道声音响起。
“你们说,老王办完这次任务应该不会再回蔚州了吧?”
众人闻言,顿时沉默了下来。是啊,本就是功臣,若是这次任务成了,还有可能再回蔚州吗?
大同,云中侯府。
书房内烛火摇曳,林出岫眸子紧闭坐在床沿。她的卧室与书房直接相连,只是多修了一道门罢了。
秦墨用火折子点燃了两根红色的蜡烛,又各自倒了一杯酒,一杯递给林出岫一杯留给自己。
“给。”
林出岫睁眼,白色的眸子简直快如水一般化开。她嗯了一声接过了秦墨的酒,紧紧的握在手心里。
“依你的意思,在大婚之前就成一场简单的婚吧。”秦墨笑着说道,“只有你我二人。”
“好。”林出岫道了一声好。
她有些笨拙的和秦墨喝交杯酒,又差点洒在了秦墨的身上,这引得林出岫又是一阵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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