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月的模样,高阳城也逐渐恢复了秩序,唯一不同的是再也没有御史了。
御史死在了乱军哗变之中,云中伯的人马接手了高阳城。府衙大部分的官员被清走,只留下了少数干吏。
但大同那边的动作也仅限于此,除此之外一切都没有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一样。
而这半个月之中,军工厂终于投入建设完成。即使建筑还是有些简陋,但是流水线制造出的零件并不简陋。
第一批大规模制造的枪械是技术已经成熟的毛瑟7.92毫米的步枪,也叫做九七枪。
其原理简单,制造难度也不高,使用套筒技术。至于为什么不制造人间大杀器ak,主要是光是枪管节套与枪机头这两个拦路虎就不好解决。
只有等到日后技术成熟了,技术人员人数充盈之后,才有可能解决这些一系列的问题,让ak问世。
对于秦墨目前的资源来说,制造步枪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其过程不仅要耗费大量的钢材,更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造步枪所用的技术秦墨所在的实验室已经突破了,无缝钢管的技术也准备好了,大规模制造步枪只是水到渠成。
秦墨巡视着简陋的军工厂,林出岫依旧是跟在他身边,俨然像个小秘书。实际上,底下人已经将林出岫视为了伯爷二夫人。
除此之外,还有补课都会被骂哭的赵清雪,医学实验室的人对两人更是议论纷纷。
知道的还好,只觉得秦墨教学太严厉了,明明教学时间也不多而且赵清雪平日里也忙。如此短的时间,能初步掌握秦墨那些东西赵清雪已经算是不可多得的外科天才了。
但是那些新来则是满脸懵逼,随后又觉得我超,这两口子玩得这么变态吗?来一次哭一次,啧啧不当人了!
但实验室内外的人都有一个共识,赵姑娘就是伯爷夫人了,没跑了。为此倒是也感动了一批人,觉得伯爷夫人一个女子都在奋力学习医术做研究,他们男儿又怎么能志得意满呢?
总之,三个研究所的气氛以一种诡异但是又偏偏非常励志的形式大力发展了起来。
二青不用说,秦墨的学生兼死忠粉,无论是钢材还是无缝钢管,都是在林出岫提供实验思路的基础上由二青去践行的。
这次的军工厂也是多亏了二青运行了多年的实验室大规模的生产才能以这么快的速度建成,也算是个大同府的建筑奇迹。
“你说的那种燃油机初步也有眉目了,这种大型的军工厂若是全靠蛮力确实效率会很低下。”林出岫在一旁说道。
“现在还没办法的话,一个月的产量能有多少?”秦墨问道。
“这个只有开工了才知道。”林出岫没有任何情绪拨动,“明天军工厂就会开始运作,人也找好了,零零散散的大约有三四千人。”
“必须要先进行培训,前期的时间不能省,基础准备工作做牢固后期才会少出问题。”秦墨说道。
“王遇回来了吗?”他又问道。
王遇和王常是一起从京城王氏跟随着二娘开拔入大同的,如今王常战死了,秦墨可用的人手倒是越来越少了。
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随着军工厂一系列的设施逐渐建立,许多地方的衙门腐吏也被清走的情况下,人才越来越稀缺。
可在这西北边陲,打仗的武将不怎么缺,文人那是真的少。就算有也是进京给朝廷效力去了,能投靠秦墨的世家大族不多。
毕竟他们也是不傻子,秦墨现在干的那就是一个刀口舔血的活。说得好就是平叛,说不好就是一个反贼。
世家大族之所以能延续多个王朝甚至千年,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们不管闲事。
秦墨没去撩拨他们,他们自然也乐于装孙子不说话。毕竟云中伯的战斗力摆在那里,其凶悍程度可止小儿夜啼。
以往他们用来吓唬小孩的对象一般是凶狠的漠北蛮子,往往会将他们形容成青面獠牙一口一个的恶鬼。但自从云中伯在弘治十七年那一战捅穿了鞑靼老家之后还特么活着回来之后,这群世家大族对这个到处修缮学院治学的云中伯忽然就是尊敬了起来。
毕竟人家云中伯以德服人,直接把最凶悍的鞑靼打得两年不敢犯边。以往大同这个时候总会有一些零零散散的鞑靼骑兵在附近的村子掠夺,然而这两年却老实的像是婴儿一般。
如此状况下,世家大族再傻也知道就算不交好这个云中伯也不要得罪云中伯,免得什么时候就一人犯法鸡犬升天了。
“王遇还没回来,估计路上也要些时间。”林出岫说道,“大同府城倒是有个可用的人,是当地的一个大族,何氏。”
“他们之中有不少人有想投靠我们的意思,里头绝大部分都是读过书识过的,说是你的学生。”
“应该是云中书院的那一批。”秦墨说道,“当时也就是治过一段时间的学,如果可用的话,那就以后抽个时间见见他们。”
“嗯。”
“技术上的问题呢?”秦墨又问道,“虽然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有解决不了的,我可以想办法找人。”
“技术上的困难确实有,钻床和车床都需要重新手打。要把钢轨的轨梗与底板噼开得到一段钢胚,再经过红炉反复锻打,最后还要精修成合适的模样。”
“再者是枪管和膛线,对精度都有很高的要求,只能一遍遍的实验。目前还么遇到困难,也可能是后面才会有。”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机枪也能批量制造,只是时间恐怕要往后推一推,弹黄的材料要准备一段时间。”
闻言,秦墨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已经很不错了,当年就是靠着三百人和我们偷偷存下的两年的库存都能在漠北走一个来回了。”
“虽然没几个活着回来,但这热武器这东西还是挺实用的,骑兵在机枪的面前也只能跪着。”
两人已经走出了军工厂,立在一处无人之地。秦墨似乎是想到了前两年的漠北一战,又连着叹了好几口气。
“前段时间王常死了,我心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我也知道该伤心一点才能收买人心,可我确实麻木了。”
“两年前,三百多人我只带二十多个人活着回来,王氏两百多户一时间家家挂白皤。纸钱洒了十几里地,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场景。”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林出岫神色不变,“不这样做,死的人会更多,纸钱就不止十里了。”
“你说的有道理。”秦墨瞬间回到了状态,脸上的伤感一扫而空,“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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