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赌博的懊悔,也时不时涌上脑海。

对面王海峰吃完盒饭后,整个人精神并没有变好,反而时不时开始打着哈欠,或许是内心有些烦躁,艰难爬起身,在房间里不停地迈步。

王海峰这些年因为欠钱的事,没少挨打,这次玩砸了,他也只是懊悔一会儿,便彻底放在脑后。

他现在脑海中,总想起昨天晚上和那技师吸的那玩意,那种飘飘欲仙,让他现在回味无穷。

一想起那事,他就感觉精神有些亢奋,但是这种效果越来越差,他只感觉浑身难受,精神也开始有些萎蔫起来,连口水流出来了,都没察觉。

陈大博这时,也发现对面王海峰有些异常,见他又是傻笑,又是咒骂,还迈着步,流着口水,拿头去撞墙壁。

陈大博下意识后退两步,他并不知道,王海峰这是吸过后的反应。

昨天晚上牌局之前,王海峰还猛的吸了一次爽的,现在缓过劲来后,身体的渴望,让他变得有些烦躁不安起来了。

好在王海峰也只是吸了两次而已,现在这种身体反应,还远远没有真正的瘾君子那般狂热。

其实王海峰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接触品了,在他们老家当地,有一种叫“叶子”的土玩意,那玩意劲大,但是成瘾性远没有真正的品大。

而现在这种化学合成的玩意,如同一剂加强版,让王海峰真正理会到什么叫真家伙。

甚至连王海峰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什么了,吸那玩意,还是那技师推荐的。

整个下午,王海峰都是神神叨叨的,精神也越发狂躁不安。

一直到了傍晚,终于房门外传来声响,陈大博猛的站起身,连忙朝门外张望。

王海峰也听到声音,摇头晃脑站起身,双眼充满血丝,看上大门外的眼神,充满无限渴望。

此时的他,只希望赶快出去,去美美放松一回,

大门外,彪哥带着几个小弟出现,房间外的两个小弟,因为天气炎热,刚好切了西瓜在吃,看到突然出现的彪哥,连忙站起身迎接。

彪哥沉着脸,朝里面房间走去,陈灿的身影出现最后面。

走到房门前,彪哥一把推开房门。

陈灿透过人群,看着房间里的两人,眼神很是冷漠。

彪哥大步走进房间,看了两人一眼,随即朝陈大博喊道。

“你可以出去了!”

陈大博此时也看到了他身后的陈灿,再听到可以出去的话,整个人陷入狂喜。

陈大博迈步便朝门外走,彪哥也没阻拦,几人正准备退出房间,突然王海峰红着双眼冲了上来,嘴里大喊道。

“我也要出去,我也要出去!小五,小五,救救我,救救我,我有钱,我有钱,让陈胜男拿钱过来呀!叫她拿钱来呀!”

王海峰红着眼便朝门外冲,连带把彪哥都撞到一边,几个小弟见状,连忙冲了进来,一人抓着王海峰肩膀,一人开始猛抽王海峰耳光。

彪哥也爬起身,抬起腿,就是狠狠一脚踢在王海峰肚子上,把对方一脚踢到墙角,王海峰整个人都萎蔫下去了。

彪哥还不解气,又是上前,一边骂,一边狠狠踢上对方身上。

王海峰如同煮熟的虾米,弓着腰,整个人缩成一团,随着踢打,惨叫声渐渐变渐渐成了呻吟声。

刚走出门口的陈大博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不忍,但是想到自己的自由,脚步却是没停,连忙朝外走去。

陈大博见到陈灿,双眼发红,带着期待的眼神看上他。

陈灿自然知道陈大博此时想问什么,他沉着脸说道。

“你的那七万八我给你还了,王海峰欠的太多,我没钱还!”

陈大博先是大喜,随即只感觉一阵后怕,听到房间里王海峰的呻吟,整个人此刻只感觉浑身不自主。

陈灿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没有任何表情,带着陈大博便走。

如今这个局,已经完成,接下来,王海峰自然有人处理。

张老板是局中人,一个千门高手,那二十万,姬哥一分钱没要,全当请那张老板出手了!

那几个赌客是张老板安排的,但是这彪哥,却是那赌场的人,并不知道做局的事。

王海峰欠钱的事,张老板已经把这要账工作,交给彪哥,按照他们赌场的规矩,这种债务,要回来是对半分。

四十八万的债,足够彪哥动心了,现在的踢打,还是开胃菜而已。

等过两天,为了逼迫王海峰家人拿钱,到时剁几根手指给陈胜男送过去,很正常的事。

只是这彪哥不清楚的是,这一切都是陈灿安排的,到时收到手指的,肯定不会是陈胜男,而是陈灿。

陈胜男并不知道陈灿所做的这一切,但是也猜到一些事情,她也并没有阻止,或许对于她来说,这么多年的折磨,现在隐隐约约还有一丝期待。

陈灿很希望看到王海峰最后被折磨不成人样,最后被对方玩死。

如果这次对方还不死,陈灿会到时寻找一个更干脆的方法,让对方体面消失。

陈灿之所以要做这样一个局,便是想让陈大博明白赌博的危害,让他真正警醒!

损失那笔钱,让他心里明白赌博可以倾家荡产!

而王海峰的结局,会让陈大博明白,赌博的危害,还远远不止倾家荡产,而是会肉体毁灭!

这次的教训,陈灿相信陈大博这辈子都会记住,如果真记不住,那陈灿也没办法了!

陈大博大步朝外面走去,看到外面那照射进来的夕阳,他仿佛闻到了自由的空气。

陈灿也沉着脸,跟在陈大博身后,两人很快出了院子,迈步朝马路方向走去。

待走到马路上,陈大博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那院子,整个人仿如隔世。

正在他唏嘘之时,突然,不远处的院子中,一个疯狂呐喊的声音响起,两人齐齐抬头看去。

之间那房间中,冲出一个人影,他挥舞着手上的西瓜刀,正追着几人猛的乱砍,整个人陷入癫狂。

陈灿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那拿西瓜刀的,正是王海峰,而被他追砍的人,正是彪哥和他几个小弟。

这意外的一幕,把陈灿也看懵了!

话说,就在一分钟前,陈大博和陈灿刚走出院子的时候,房间中的彪哥也停下了脚。

现在才刚刚开始,他自然也不会对王海峰下死手,只是让对方知道规矩。

彪哥出了一身汗,转身便朝门外走去,几个小弟也连忙跟了过去。

只是他没注意的是,抱着头的王海峰猛的睁开血红的双眼,跌跌撞撞挣扎爬起身。

彪哥刚走出房门,拿起刚切好的西瓜,便大口吃了起来。

那把明晃晃的西瓜刀,随意扔在一张椅子上。

此时他身后,王海峰充血的双眼,已经看到了椅子上的西瓜刀。

接下来的一幕,让彪哥也始料未及,王海峰冲出房门,扑在那张椅子上,当他拿到西瓜刀的那一刻,整个人已经彻底狂化。

吓了一跳的彪哥几人,回头一看,见到扑在椅子上的王海峰,齐齐站起身,抬起头便准备踢。

王海峰抡起西瓜刀,朝着几人大腿便划了一圈。

其中一个小弟大腿被狠狠砍进半尺深,卡在血肉中。

这一幕,吓得彪哥跳起老高,接下来,便是王海峰最后疯狂的时刻,挣扎爬起身,对着众人便是胡乱一阵劈砍。

好在西瓜刀并不锋利,劈在身上,也大多是皮外伤,但是这也足够唬住几人。

就这样,王海峰追着几人朝门外冲去,已经走到马路上的陈灿和陈大博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

陈灿正想着要不要先跑路的时候,那彪哥已经在院子里找到一根粗木棍,对着王海峰的脑袋,就是狠狠一敲。

这一下,世界彻底安静了,王海峰整个脑袋仿佛窝陷了一般,直挺挺地躺在院子里,生死不知。

这一幕,深深震撼了陈大博,他浑身颤抖了一下。

陈灿见状,连忙拉着陈大博便朝前跑,这一切发生太过突然,陈灿也怕再生事端,先撤为上策!

彪哥只是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便不再体会。

低头看了地上那窝陷大半的脑袋,对方怒目圆睁,但是已经没有任何知觉,血水已经染红了那半张脸,显然已经抢救的可能了。

陈灿此时内心也是震动不已,刚刚那一幕,其实也让他很震撼,这意料之外的情况,他也没预料到。

震惊过后,陈灿内心反而突然放松不少,之前他预计最差的结果是,王海峰会被对方折磨到半死,最后自己只需要让他病情恶化。

比如再让他爽几次,最后让过量死亡,这种瘾君子过量死亡,在这个年代,不会引起任何波澜。

结果这收尾工作,根本不需要他动手了。

这算是意外之喜吗?

想起这一个星期发生的事,陈灿也是五味杂陈。

至于他身边的陈大博,此时脑海中,已经是混沌一片了,脑海中除了恐惧,只剩下懊悔!

王海峰的结局,太震撼他了,从刚开始懊悔赌博,到懊悔跟王海峰去赌场玩,再懊悔自己带对方来莞城,现在一切的一切,自己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妹妹?

对,陈大博现在已经想起王海峰是自己的妹夫,之前就算关系再坏,但是面对生死之变,陈大博也怕了!

在这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下,陈大博被陈灿带着坐车回到了羊城。

好在陈胜男并不在工厂,被陈灿安排回老家待几天。

陈大博一直沉默着,连续好几天,心情都是极为低沉。

王海峰也仿佛彻底消失在众人视线中,再也没人提起。

一个星期后,陈胜男重新回到羊城,就连她,也仿佛遗忘了王海峰那个人,从刚开始的紧张,最后在工作的忙碌中,彻底选择遗忘那个人。

只有张秀兰无意间询问一次,被陈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只有陈大博面对陈胜男的时候,那眼中的愧疚之色,一闪而逝。

至于王海峰的结局,陈灿自然从其他渠道,知晓了真相。

九十年代,在某省,每年有数不清的无名尸体出现,这种尸体,大多再也找不到家人,留在世间唯一的证据,或许就是一个无名氏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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