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冠之上,柏鸣鸿将那金色飞符取出,端详片刻,其便是运起神识往符中写下。

这金符是乔惜儿所赐,乃是最高阶的传讯飞符,便是红尘境的修士,疏忽之间却已是拦截不得的。

写罢飞符,柏鸣鸿又以《少阳经功法往符中绘注了一道术法,若是旁人不得窍诀贸然打开,此符便会自行燃毁。

抬手将飞符打出,柏鸣鸿往天边深躬一礼,而后便就不再回首往万妖域中遁行而去。

万妖域外围某处疆域,一座云雾遮绕的竹楼浮于高空。

竹楼之中,乔惜儿坐于主位,而在客座之上,龚兴言正自端着一杯微黑的茶水。

“乔真人,你这府上下人烹茶的手艺可不怎么样。”

乔惜儿手捧书卷,也不去看龚兴言,只淡淡道:“小妹可不喜有人侍奉,这茶乃是我那徒儿所烹。”

“徒儿…”龚兴言将茶盏放于案上,状似随意地问道:“不知老夫可否见上一番?”

“那怕是不行,我这徒儿怕生得紧,我这当师尊也无有办法。”

“如此吗,那倒是可惜了。”

二人一阵默然,忽而,龚兴言眸中精光一绽,抬手往那竹楼门口处抓了过去。

下一刹,有道金光遁入楼中,眼见便要落于龚兴言之手,却忽闻一阵剑鸣声起伴着青光响起。

青光渐敛,龚兴言面色难看望向主座,沉声道:“乔真人这身修为差老夫亦是不远了啊。”

乔真人纤手执符,待瞧见其中所含术法,便就含笑道:“龚真人谬赞了,小妹平日无甚需要算计的,自然就有些闲时用来修行了。”

言罢,乔惜儿也就不再理会龚兴言,只自顾自地收起了飞符,而后便又是拿起案上书卷品读了起来。

“乔真人就无甚要与老夫交代的吗?”

听得这般话语,乔惜儿便也不再遮掩,只冷声道:“交代?何时我乔惜儿收封飞符还要与龚真人你交代了?”

“老夫此行是奉掌门…”

“莫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打什么主意。”乔惜儿站起身来,冷笑道:“拿我徒儿去换半成洲地,真亏你们能应下,一群道貌岸然的老不修。”

遮羞布被揭去,龚兴言愤然起身望向乔惜儿,言道:“乔真人可需慎言,不然老夫可不保证…”

“怎么?还想动我不成?你且去问问朱夕端,当初他是如何答应我师尊的!”

听得此言,龚兴言立是起掌拍碎了身边桌案,厉声道:“好,好,且看当年之事还能保你几时。”

二人正剑拔弩张,一点灵光又是自外间遁至。

龚兴言抬手将之接下,待读罢,便就冷哼道:“这小崽子竟是跑去了万妖域,当真以为我等无有设防吗。”

“那是我徒儿,可不是什么小崽子,也请龚真人慎言。”

“你!”龚兴言气极反笑,狠狠瞪乔惜儿一眼,言道:“乔真人还请好自为之,如今门内主事之人可非是掌门真人。”

言罢,龚兴言便是回转身形。

却此刻,乔惜儿再是言道:“修道这般多年,你终究还是比不上谷师伯!”

此言一出,一股暴虐气机当即于厅间迸发开来,乔惜儿自是不会退避,一身不弱于红尘后期的修为尽数释放而出。

对峙数息,龚兴言终是压下脾气,将身化作道灵光便是急速遁行而去。

待那遁光渐远,乔惜儿再是坐下,眉宇间竟是毫无愠色,唇角更是微微掀起了一丝弧度。

黄沐清此时自二楼行下,瞧见自家师尊这般模样,不禁莞尔道:“师尊,这是遇上什么欢心事了?”

“无事,不过是气走了一个道貌岸然之辈。”

闻言,黄沐清往屋里看去,待瞧见那碎散一地的桌案,终是忍不住笑言道:“看来是气得不轻呢。”

“鸣鸿来信了。”

“嗯?”

黄沐清笑意立是敛去,回身急急望向了乔惜儿。

见自家徒儿这般模样,乔惜儿心下暗道声痴儿,而后才是言道:“鸣鸿已是去了万妖域中修行,不必担忧。”

“万妖域吗?不知鸣鸿可曾收拾好首尾。”

“门内已是知晓了。”

“啊?!”

起身以书卷砸下黄沐清脑袋,乔惜儿嗔怪道:“一惊一乍得做什么,鸣鸿什么性子你不知晓?且相信他便是。”

“哦,弟子知错了。”

“万妖域也是危机四伏,但愿鸣鸿能在其中保全自家。”见黄沐清闷闷不语,乔惜儿又是言道:“鸣鸿信中也曾给你留言,可想知道?”

黄沐清面露喜色,忙是挽住乔惜儿道:“师尊便就不要逗弄徒儿了,快些告诉徒儿吧。”

“你啊…”

“师尊”

“鸣鸿让你好生修行,待到了气象境界,他自会在西若巽洲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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