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阵还没反应过来,一根带有厚茧的手指就捅进他的鼻孔里,刹那间,他的鼻血喷如泉涌。
“哎呀,行了行了,似玉你别掐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秦阵连忙缩回脖子,想要离两个笨手笨脚的丫鬟远一点,这几天他少爷没当成,反而成了两个新手丫鬟的监护人,真是有苦难言。
名叫似玉的丫鬟红着脸,把沾血的手指藏到了身后,腼腆道:“我从小农活干多了,手上都是茧子,力气还大,少爷别见怪啊。”
秦阵看着如花似玉这两个丫头,不由得想起两人被狂魔抓住的场面,他就是想骂人也开不了口,但还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事都怪姐姐鲁莽,跟你们没关系。”
两个丫鬟并排站在一起,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心想少爷脾气就是好。
就在这时,忍了好半天的秦雄,早就已经忍无可忍,他放下毛笔,朝儿子吼道:“有屁快放,你把这里当什么地方了!”
秦阵立马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对秦雄弯腰行礼,大言不惭道:“孩儿是来给爹请安的。”
秦雄脸色愈发难看,“大中午的,你请个屁的安,吃饱了没事干就去练武。”
秦阵面不改色道:“其实我主要是带如花似玉她们来请安的,毕竟是爹救了她们,总要教她们知道些礼数。”
秦雄猛的拍了一下桌案,“你小子心里想什么,爹会不知道?以后她们两个就是你的丫鬟,陪你到死,这一点不会变。”
秦阵暗自咬牙,看来老爹是铁了心要难为自己,既然父亲不慈,就别怪孩儿不孝了,他对转身对两个丫鬟道:“如花似玉你们还愣着什么,赶紧给老爷请安呀,要请记住咯,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你们。”
两个小丫鬟唯唯诺诺,面向秦雄就要跪地行礼,两人笨手笨脚的模样,是真的不讨喜。
秦雄瞪了儿子一眼,两条浓眉倒竖,怒道:“通通滚蛋!”
两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种大阵仗,立马吓得连滚带爬跑了,还不忘把自家少爷拖走,她们心想老爷脾气这般暴躁,以后只能跟少爷相依为命了。
出了将军府,满城日光,秦阵还是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心想自己的命真苦,他带着两个模样不讨喜的丫鬟,生无可恋的走在街道上,忽然发现多了不少进城的流民。
拥挤的人群中,有个背负行囊的中年儒士垂头丧气,愁眉苦脸道:“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贬牢关路八千。”
在他身后,还有一群拖家带口的农夫,他们衣衫褴褛,满脸疲惫,其中一个皮肤黝黑的青年农夫左顾右盼,边走边道:“天杀的狗官,为了帮下游的主城泄洪,带人把俺们村子的河堤挖了,洪水淹了所有庄稼,又遇上魔灾,不然也不用逃难来这里。”
说着,青年农夫注意到旁边有个身穿黑衫的老人,他深表同情道:“老丈,你那么大年纪了也得逃难呀,怎么就你一个人,是不是和族人走散了?”
黑衫老人行走在人群中,面无表情的回道:“族人都死了。”
青年农夫愣住了,下意识问道:“老丈你们村也遭了洪水?”
黑衫老人摇摇头,单薄的身影显得孤苦无依。
“那他们是怎么......,”青年农夫的话说到一半,然后及时收住了嘴巴,因为他突然意识到有些话不应该问。
黑衫老人面不改色,毫不在意的回了一句:“因为我赢了一盘棋。”
青年农夫听了满头雾水,转头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黑衫老人已经不见踪影。
“人呢?大白天见鬼了?”
话语刚落,街道某个墙角的阴影里,黑衫老人凭空出现,他背靠墙角,合上满是皱纹的双眼,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某个人的音容。
很多年以前,那个人当着老人全族的面,指着老人鼻子说了一句:“国手棋候是吧?听说你对咱家干政很不满,那你来跟咱家下一盘棋,你每落一子,咱家就杀你一个族人,杀谁你说了算,免得天下人说咱家这个老太监欺负你。”
想到这里,黑衫老人左手握拳负后,右手伸出双指作捻棋状,缓缓睁开双眼道:“剑仙陈长安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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