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找来无数美艳的小娘子,并将她们培养的千娇百媚,再三不五时请皇帝弟弟到家里做客,顺势就留先帝在自己家来上一发;

索然无味之后,又为皇帝弟弟做好后续工作——腻了就把人处理掉,给点钱安置去千八百里之外,没腻就替皇帝弟弟养在府上,专门供皇帝弟弟下次登门‘临幸’······

如此作态,纵观古往今来,那都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这已经够炸裂了吧?

——还不够!

因为有一天,刘嫖的皇帝弟弟刘启也驾崩了!

而即位的,是刘嫖的侄子兼女婿:刘胜。

掰着指头满打满算,刘胜即皇帝位至今都还不到两年的时间。

那在这两年里,刘嫖又在履历中增添了怎样的丰功伟绩?

有一天,刘嫖提前派人来,知会刘胜说自己会来拜访。

得知姑母专门要来一趟宫里,甚至为此还派人提前知会了一声,刘胜自然是吩咐宫人备下酒宴,看看姑母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结果刘胜就亲眼见到姑母刘嫖,丝毫不顾身后三步位置跟着的丈夫陈午,挽着一个小白脸便进了宣室!

从殿门走到席间的几十步,刘嫖都不忘在那粉凋玉琢的小生身上上下其手,不时又笑的花枝乱颤;

待那小生在刘胜羞愤的目光注视下战战兢兢落座,刘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皇帝替我看看,这模样、身子骨,可还行?

可还行······

刘胜只能说:姑姑带着小白脸来让侄子评判‘行不行’,这哪怕是放在炸裂界,恐怕也是相当炸裂的······

而今天,历来以荒唐、跋扈、肆无忌惮、不遵守规则为人生格言的刘嫖,居然开始讲规矩了。

而且是在餐具这种可有可无,且刘嫖从不曾遵守——甚至都不曾在亲爹面前遵守过的规矩······

“姑母,是对朕有些怨气吧?”

被刘嫖这反常的安排吓的心下稍一惊,又感受到刘嫖那藏在强笑之下的冷漠,刘胜半带着玩笑的口吻试探性发出一问;

不料刘嫖闻言,即没有如任何一个正常人那样赶忙为自己辩解,也没有像过去的自己那样接过话茬,同样以开玩笑的口吻将这个话题略过。

只含笑低下头,又莫名其妙的发出几声短叹,刘嫖便颇有些讥讽道:“陛下这话,我堂邑侯府可担当不起。”

“想来陛下也知道:我堂邑侯府阴盛阳衰,当家的不主事,主事的不当家,男人没个丈夫样儿,女人,也没个贤惠的样子。”

“也就是妾生在了皇家,自幼练就了好大胆量,这才没被陛下的龙威吓跨。”

“这话若是让我家君侯听了,怕不是要当即吓的昏厥过去,更甚是一命呜呼······”

嘴上如是说着,刘嫖还不忘瞥一眼于末席陪做的丈夫陈午,只惊鸿一瞥,却也吓的这位可怜的堂邑侯一阵胆寒。

不知道为什么,陈午似乎从妻子方才那一撇中,看到了这样一声询问。

——我说的没错吧?

——你是真的会被吓死的吧?

自己会不会被刘胜吓死,陈午并不很确定。

但陈午能确定的是:自己在堂邑侯府的每一天,都在吓死的边缘徘回。

尤其今天,是陈午距离那悬崖边缘、深渊入口最近的一次。

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这一次,吓到陈午的,依旧不是外人······

“自家亲戚,姑母就不用这么拐着玩儿骂人了。”

“便是做了这皇帝、坐了这天下,侄儿总归还是侄儿,姑母也终究还是姑母。”

“就像做了皇帝的人,没有在太后面前自称朕的道理一样:在姑母这里,侄儿也断然没有以天子自居的道理······”

堂堂天子之尊,刘胜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已经算是把姿态放的极低。

毕竟再怎么说,刘胜这也是在主动跟一个人说:你不用把我当皇帝,只需要把我当晚辈子侄就行。

得到刘胜如此郑重的对待,刘嫖本应珍惜这份尊荣。

只可惜:刘嫖,姓刘。

非但姓刘,还偏偏是个女儿身;

非但是个刘氏女子,还偏偏是文、景二帝唯一的嫡女,和唯一的长姐······

“妾明白。”

“到了妾这堂邑侯府,陛下确实没有以皇帝自居的道理;”

“就像是皇后回了娘家,也断然没有理由以皇后自居。”

“只是有一件事,不知陛下觉不觉得奇怪。”

“——母仪天下的皇后,明明已经住进了椒房,却无法在任何地方以皇后自居。”

“这是因为什么呢?”

“难道这普天之下,但凡出了椒房殿,就都是皇后的娘家了吗?”

···

“又或是那椒房,本就是陛下赐给皇后的玩物;”

“在玩物之内,我女大可像民间的孩童一样,以皇后这样‘痴心妄想’的身份自居。”

“但只要走出了这玩物,我女这玩性,就得往回收一收了······”

语调满是澹漠的道出这番话,刘嫖面上那虚伪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不见。

正当刘胜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话头却又再次被刘嫖抢了过去。

“若是这样,倒也不麻烦陛下再陪着我女,唱那‘汝为皇后’的蚩尤戏了。”

“我堂邑侯府虽不算高门,也总还算有些颜面,不至于愁苦于府中嫡女的婚嫁之事。”

“我虽然人老珠黄,又失去了父亲、兄弟的庇佑,但也还有老母在东宫长乐,谋了个不大起眼的差事。”

“大不了我舍下老脸,去寻我那苦命的老母说上一说、求上一求。”

“有我老母挂念着,为我女寻门亲事,却也是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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