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傅懋修去宫中议事已经回来了,正在堂上跟几个稚童玩耍。
有赵福柏之子外孙赵怀煦,四郎家的侄孙敏哥儿,还有孙子蛮哥儿。
赵元殊遥遥望见就没过去正堂,而是去了三郎的小院歇息。
过晌午傅三郎才从东宫回来,已在东宫用过午饭,见赵元殊躺在替亭中的摇椅上小憩,便示意一旁侍候的两个婢女不要声张,悄然走到赵元殊身边还没等他动手呢,就听到赵元殊道:“回了?”
“回了,中午可用过饭食了?”傅三郎只能放弃趁她睡了捉弄一下的念头。
“天热,不想用。”
说着话赵元殊睁开眼看着已经坐在石凳上的傅三郎,“你刚才想干什么了?”
傅三郎道:“没想干什么啊,这不是天热,看你睡着了,想过来给你扇扇风...”
赵元殊就这么看着傅三郎,他刚才这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不过傅三郎到底是常年带兵的,那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所以脸上没露出半分破绽。
倒是一旁站着的青桃和红芍忍着笑意偷瞄着夫妻两人。
“行,算你过关了,天热懒得跟你动手...赵元槊那边怎么样了?”
傅津川端起石桌上放着的茶水喝了一口,然后道:“还能怎么样,跟个木头桩子一样,连下了十几天雨不知道避水,还好水师接应的及时,方虬跑了,赵成浚和薛巨鳞都被擒获,对了,还跑了个薛长庆...”
赵元殊听到薛长庆这个名字,想了想才道,“是薛巨鳞那个侄子?”
她很奇怪,为什么三郎会提起这个名字,不过是薛巨鳞的侄子,即便跑了又有什么值得重视的吗?
“正是,此人之才,不在我之下...”
“嗯?”
赵元殊很有些意外,“不在你之下?”
“薛长庆曾以五百精兵,夜袭青唐大营,逼得野利恭禄退军...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若只有此一战或许侥幸,但其履历我看过,也跟不少叛军降卒聊过,此人无论用兵还是治军,都是上上之选,更兼胆略过人,他若逃出生天,异日必是劲敌。”
“你是想让我吩咐皇城司绣衣卫重点缉拿他?”
赵元殊听了三郎的叙述之后反问道。
“哈哈哈哈,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少来。”
赵元殊站起身来,瞪了他一眼。
“你这点心计,是不是都用我身上了?”
“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哼,说的到冠冕堂皇...谁知道你又打的什么鬼主意?”
“你要是不想办,那我就去跟檀哥儿说...”
“你敢!”
“...”
傅津川立马被这两个字说的哑口无言,其实他也就是说说而已。
这事不过是兕子一句话的事。若真是跟太子开口,东宫那群僚左不都得背地里笑话他?
面子还往那摆?
“说吧,要死的要活的。”
“都行。”
“我今天去过燕王府了,还跟赵元惠说了几句话。”
“哦。”
“你就不想知道都说什么了?”
“不想。”
赵元殊看他表情不想作伪才笑道:“呵呵呵呵,算你过关了。”
傅津川一听这话,立马愣了下神。
“什么意思?你不是以为...你可真敢想啊...”
赵元殊却道:“吴药师跟你说照应他妻儿,你就应下了,谁知道你是冲着他吴药师呢,还是冲着赵元惠呢,当年...你不会不知道吧?”
傅津川疑问道:“当年?我知道什么啊?”
这还真不是装的,赵元惠早年钟情于他,但他并不晓得。
并且这事知道的还真不多,也就是赵元槊和赵元殊。
赵元槊是一母同胞的兄长,而赵元殊则是因为聪慧过人看出了些端倪。
但傅津川,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年少时候长出入宫禁,但少不更事。从十几岁的时候,傅津川就开始整天忙着在上京市井街头跟人抢地盘。
等到宣嘉十四年后就跟着傅懋修戍边去了。
想来那时候的少女心事,他能知道些什么?
至于这几年,连面都没怎么见过,如何晓得?
即便是现在,傅津川仍旧是不觉得赵元惠喜欢过他。
只觉得是兕子在拿话戏他。
夫妻戏言尔,什么真的假的。
重要嘛?
蝴蝶再美,也飞不过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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