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大宁。

燕王府坐落在大宁城中,以西京大兴宫城为蓝本,缩小规制而建,是典型的大晋朝藩王府规制。以大宁城里有名的独秀峰为坐标的南北中轴线上,依次排列端礼门、承运门、承运殿、寝宫、御苑、广智门等。中轴线东西侧的宫院楼宇均呈对称布局。

寝宫是自然是燕王吴仁光的居所,在他生了病之后闭门不出之后,这里就成了整个大宁,甚至整个辽东最为紧要的地方。

里里外外都是燕王的麾下最为精锐燕山卫,这还不算暗地里藏着的高手。

一位身穿灰布僧衣的老僧缓步走着,一路经过各处门关都是畅通无阻,把手的燕王亲卫见到这位老僧也都纷纷点头示意。

姚秉宽,燕王最为信重的幕僚,是目前能随意出入寝宫的几个人中的一个。

一路走进寝宫的正殿,来到殿内的东室,此刻镂空的榻上正盘膝坐着一个六旬老人,虽然看起来有些面色苍白,但依旧目光如炬。

“姚先生来了?来来快坐,我一个人待在这都闷死了...这几天连窗都没怎么开...”

嗓音有些沉闷,却中气十足,丝毫不像是生了重病的样子,若是让别人见到,定会大吃一惊。

燕王不是重病了?

“王爷稍安勿躁,还要委屈您一些日子...”姚秉宽走到塌前的坐在一张椅子上。

吴仁光一摆手道:“这到没什么,委屈什么的谈不上,就是闷了些,整日里只能待在屋子里,不过这点苦闷算什么?当年老头子刚把我领进军中的时候,我才十五...那时候也就是为了当兵吃一份粮饷...后来得了冯老公爷的赏识,吴家才算得了些势...这是知遇之恩啊...虽然后来因为征讨渤海国,两家闹翻了...这一晃也有几十年了,我是这几年才想得通,冯老公爷当年说不定是有意为之,故意不想要那个王爵...”

姚秉宽听到这话之后愣了一下,然后道:“若说别人,可能是误打误撞,但是冯神绩的话,到可能真的是有意为之了...”

“哦,姚先生也这么看?”

吴仁光听了笑了笑,他是过了这么多年,人老成了精,想起过去的种种才发现当时的一些端倪,但姚秉宽的话却让他觉得这里面还是有些门道。

姚秉宽道:“当年朝廷发大军征讨渤海,王爷你与武襄王父子独领一路为偏师,本就是冯老国公的安排,而后来功成,吴家得了王爵,虽然冯老国公一直不跟吴家来往,可曾听说他为此事愤愤不平?若是真的想要这个王爵,冯老国公可还能活到如此高寿?”

吴仁光听了人姚秉宽的话,却是直接愣住了神。

设身处地的想,若他是冯神绩,如果率军歼灭了渤海军主力,最大的功劳却被偏师夺去,还丢了一个世袭罔替的王爵,他会是如何?

何况偏师还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

这口气能咽下去?

不能。

反正他吴仁光不能。

而当时的冯神绩虽然跟他们吴家直接翻了脸,不在来往,此后却没有给吴家下过什么绊子,寥寥几次进京当面冷嘲热讽几句就算了。

若换成是他父子,怕是当时就要气个半死。

可最后冯神绩可是活了七十多,病逝榻上,也算寿终正寝。

真有这么大的气量?

除非一开始,那个他们吴家费劲心机做了白眼狼去争夺的东西,人家冯神绩就没想要。

在看当下的形势,朝廷跟燕藩几乎算是水火不融了,相互提防猜忌。

而定国公府呢,虽然冯神绩已经故去,但冯家依旧是上京城的一等勋贵门庭,门生故吏遍及军中,可谓是根深蒂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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