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被韦莹训斥得面红耳赤,低头哑口无言。
“构儿,娘都是为了你好,从今往后,你不能再住在宫里,陛下宽容于你,是看在娘的面上,但你毕竟是男子,而且是前宋皇子,你如此不顾宫禁,背后的流言蜚语已经满天飞了。
哪天引陛下不快……你命休矣!”
赵构吓了一大跳,浑身冷汗津津。
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比赵构更畏惧皇帝的人了。
一直以来,王霖一直在赵构面前扮演着亦严师亦苛父且还是凶神恶煞的角色,一想起皇帝那威严盛怒的样子,赵构心中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
“娘,师傅会杀我吗?”
“你以为你是谁?纵是过去,你父皇依旧是皇帝,这天下还是大宋之天下,你在宫里也不可能横行无忌,况且现在是大燕,而你,不过是前宋皇子,陛下册封的河南郡王,你要知道分寸!”
“可儿子不过是看看茂德姐姐她们,又不会乱来,陛下也是允许的。”
韦莹斥责道:“好了,你去宫外的郡王府住,日后可以进宫探视姐妹和为娘,但决不允许再住在宫里,来人,将河南郡王的行礼拾掇出来,即刻送出宫去!”
赵构悻悻而去,韦莹无奈地望着自己这个儿子,忧心忡忡。
赵构是有些小聪明,可在皇帝眼里,他那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小把戏。
懒得理会他就是了。
赵佶出事,赵构居然不去陪伴赵福金等女一起去向皇帝求情,韦莹估摸着,经此一事,赵构在皇帝心里的恶感已经更重,若再不将他赶出宫去,再在皇帝面前晃荡,万一皇帝生怒,赵构的小命就没了。
韦莹思量了半天,决定还是自己亲自去一趟赵福金宫里,去为赵构做些解释,尽管她也知道这些解释徒劳无功,更是苍白无力。
但有总是比没有的好。
赵构未来,可不光是要指望她这个娘,还要指望赵福金这些姐姐妹妹们庇护着,不然他如何能安享富贵一生?
就在此时,赵佶的车驾缓缓进了燕京城。
锦衣卫护卫一辆并不豪华的马车进入城中,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甚至赵佶按照皇帝的旨意在朝天门外下车,进了宫去与赵福金几个女儿相见,都没有引起宫里管事人等的特别关注,燕京皇宫的人员几乎没有识得赵佶的。
这位曾经叱吒风云的大宋皇帝,末代皇帝,亡国之君。
……
赵佶与赵福金四女相见,自然一番抱头痛哭,赵佶不断向自己的四个女儿们喋喋不休的抱怨,他是如何上了德康的当,如何被人利用,又险些如何死在石玉成的人手里云云,赵福金诸女自然也是一番嗟叹劝慰。
诸女放下心来。
皇帝能安排赵佶与她们会面,这意味着皇帝不杀赵佶的承诺是当真的。
否则,皇帝决计不会让她们再见赵佶的。
为避免尴尬,韦莹郭媛朱涟这些当然回避。
赵福金在宫设宴为赵佶接风洗尘,酒过三巡,赵佶酒意上涌,喜上眉梢,他觉得自己有这四个女儿做靠山,杀身之祸肯定是没了。
诸女也都陪着赵佶饮了几盏酒,俏面微酡。
赵福金身边的女官马鸿雁脚步匆匆,面色沉重,急急走到赵福金身侧,躬身低语了一阵,赵福金面色骤变,勐地抬头望向赵佶,然后仰面喷出一口鲜血来,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
御书房中。
王霖面色无比阴沉。
因为气氛非常不对劲,在御书房内行走的孔琳早就退避。
李纲五位阁臣,六部尚书,悉数聚集在此。
王霖手持古北口牛皋的紧急军报,还有锦衣卫的暗哨密报,这双重的密报显示,金人大军异动,北安州方向正在调兵遣将,而此次赵氏宗室谋反的主使之人也就是德康之子石玉成,居然暗中与金人勾连,意欲引金军入侵中原,然后赵氏好火中取栗。
这是赤果果的叛国!
性质完全变了。
王霖目中喷火,声音冷漠道:“鹏举,人证可曾带来京城?”
“回陛下,此人名唤石秀,江南人氏,流落江湖,后被石玉成救命便投靠为其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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