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晏走的第二天,文澜和柳夭夭从周氏食楼叫了几个菜,在戏院里花天酒地。
吃到兴头时,外边一阵骚动。
不知哪个不长眼的坏人好事,柳夭夭眉头微蹙,袅袅婷婷的起身出去,盘算着先将人撵走回头说教,却不想见到了鼻青脸肿还提着一条腿的程大山。
文澜探头等了一会,见柳夭夭没回来便知有事,擦净嘴边的油花也出去看。
只见文琴和曹济舟一人架着程大山一只胳膊,而程大山头发散乱,鼻子下边沾着干涸的血迹,嘴角破了一大块,衣服上一身土,还破了不少块,右腿半悬着,虚虚挨在地上。
见到文澜,他立即嘴角一咧,悲从中来,“二姑娘诶——”
此情此景,文澜莫名熟悉,于是问:“你怎么又让人揍了?”
柳夭夭忙让人安排春凳软褥,叫程大山进去躺下,又打发人去请孟郎中,准备食水和新衣裳。
等她这一圈忙活下来,文澜也差不多知道了怎么回事。
原是程大山带着种子果蔬照例去和山戎人交易,却遭了其他部族打劫,自己财物丢了不说,该换的羊毛等物也没换到,还挨了顿打。
他一路逃回,先就近去了纺织店说要找文澜,文琴知她在这,就找了曹济舟先简单处理了一下他的伤口,又扶了人过来。
“我懒得去管他们,偏要惹到我头上。”文澜冷哼一声,又瞧程大山一副被糟蹋的惨样,恨铁不成钢道:“卫雅在县里学堂做武夫子,我看你不如也去学学。”
文琴和曹济舟洗过手,又喝了两盏茶缓了缓,文琴道:“再学遇到那些蛮人恐怕也没办法,我听说外头不少人挨了他们欺负,咱们还是不要招惹了,东西损失就损失吧,能保全自己就好。”
文澜一笑,“总归多谢你俩将他弄过来,后边的事我自有主张。”
文琴瞧她样子,默默闭上嘴。
曹济舟起身道:“二姑娘客气,既然人安顿妥当,我在衙门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好。”文澜应了声,而后看向文琴:“我这走不开,还劳长姐帮我送一送曹公子。”
文琴起身福了福,朝文澜递过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道了声好。
等孟郎中过来给程大山瞧了病,伤口重新包扎好,开了药,该散的散去,该煎药的去煎药,屋里消停下来的时候,柳夭夭忍不住问:“到底怎么回事?戎人不是好好在北边待着吗?怎么会越界来抢咱们的东西?”
程大山摇了摇头,“打我的应该是大戎的,至于约好了交易货物的山戎人,连面都没见到,不知道是不是被他们卖了。”
文澜:“你身上东西全都被抢了?一点也没剩下?”
程大山羞愧点头,“幸好靴子里还藏了些铜钱,不然可真叫他们抢个身无分文。”
文澜:“……”
柳夭夭下意识掩了掩鼻子。
“把和山戎人联系的法儿告诉我,你就安心在这养伤,听见那郎中说的吧,腿断了好好养着,要用什么就买,别因为扣了吧嗖的落下什么病根,以后一瘸一拐的替我出去跑生意像什么话?”
程大山脑中忽然闪过一线清明,亡羊补牢的将自己头脸捯饬了一遍,而后朝着文澜讪笑。
文澜:“……”
“采买跑生意的活先让你手底下的人干,正好你在戏院养伤,大事小情跟着夭夭一起拿个主意,我出去一趟。”她说罢就要起身。
柳夭夭一把将人捞住,神色难掩惊惶,“你…不会要去找戎人吧?”
“是,怎么?”文澜不解,抢她的东西打她的人,她是懒不是没脾气,不趁早打回去难道留着他们过年?
柳夭夭忍不住更攥紧她一些,“北方部族天性残暴,不然这次,就算了吧,你那姐姐说的有道理,保全咱们自己才是最紧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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