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洵愣了愣,“你是说……曹大人?”

文琴保持着温和优雅的浅笑,“是。”

“好。”文洵露出坚定的眼神。

待到晚上下值,文洵同曹济舟一起,打算去学堂找曹恭直。

因着父辈的关系,文曹两家的小辈一贯不亲近,当年在虞都可以说是互相都瞧不上,如今在黎山虽有所缓和,但两人骤然同路,一时竟寻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文洵正尴尬得浑身难受恨不能抓耳挠腮,曹济舟也不遑多让。

正当两人绞尽脑汁的想刨出一个话题来说,那厢街面上,文琴关了纺织店店门,上了锁,转过身来冲两人招了招手。

“阿琴!”文洵唤了一声,“你要回家吗?”

“正是呢,赶巧碰见大哥,不若同路?”文琴笑道。

文洵迟疑的往曹济舟那边扫了一个眼风,脸上明晃晃地在说:白日里不是你告诉我去找曹大人的吗?我并不回家啊!

“不妨事的,我在店里闷了一天,左右晚上也无事,就和大哥过去走走,大哥和曹公子…不介意吧?”文琴两手交叠在腹前,举止有礼有节,说到最后一句时转向曹济舟,目光落落大方地停在他脸上。

“自然不介意。”曹济舟心想:反正已经尴尬至此,多一个就多一个吧。

三人一同向前行去。

文洵随意问道:“纺织店最近的生意如何?近日一直和爹忙着衙里的事,一直没顾上你们院里,各项东西可还够吗?”

“都好,娘和二妹留下的生意自然是好做的,只是我天性愚笨,少不得要多花些心思经营。”文琴柔颇头疼,“进货不用我操心,往来待客倒也简单,唯有进项支出,前前后后算下来,一笔都错不得,实在难的紧。”

她很不好意思,“曹公子术数精深,我这点子事,倒是叫你见笑了。”

“怎么敢当大姑娘一句精深?”曹恭直谦逊道:“我爹的术数才好,我不过学了些皮毛而已。”

文琴便自然而然地同他请教了一些账目问题,曹恭直俱答了,解释的清楚明白,文洵也时不时插两句话,这样一路聊过来,倒是很快就到了学堂。

学堂大门敞开,高高矮矮的孩子陆陆续续出来,文洵没心思瞧他们各色神情,眼睛只盯着里头寻卫雅和曹恭直的身影。

“阿琴,你嫂嫂出来的时候帮大哥拦一拦,我先进去找人。”文洵对文琴道。

文琴点了点头,又对曹济舟道:“大哥寻曹大人有些事,辛苦曹公子同我在外头站一站。”

曹济舟只觉得文琴谦逊聪慧,许多事情一点即通,更妙的是她出现之后几人再没陷入那种张嘴说不出话的尴尬境地,让他好受不少,此时更没有不应的。

两人站在学堂门一侧,目送一批批孩子走出去。

曹济舟瞧着学堂厚重的大门,不免想起文洵大婚那日,他作为“暂借”过去的女家亲戚,被文棋死死按在了门板上。

“曹公子笑什么?”文琴奇道。

曹济舟道:“许久没见你那弟弟,他来上学吗?”

提到弟弟,文琴也想起了那日的事,难为情道:“阿棋莽撞得很,我爹送他来这学学诗书,要磨磨他的心性,最好长长学问……上次,唐突曹公子了。”

“大姑娘上次不是道过歉了?”曹济舟笑她。

卫雅、文澜、文棋和文遇结伴出来,就瞧见两人在门口说说笑笑。

“姐!”文棋目露惊喜,挤到两人中间。

文澜眼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露出个匪夷所思又意味深长的笑来。

“阿琴,你来接阿棋吗?”卫雅往更边上瞧了瞧,再没旁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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