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洵眼巴巴地看着他,悲愤道:“洵粗通文墨,不敢于诗文一道误人正途,亦想尽绵薄之力,请于学堂设蒙学,以助人识字明理,此洵心愿,无关身外之物。”

“贤侄,这如何使得?”县令老头假惺惺道:“这不是占你便宜吗?说到底这事儿就是孟郎中想躲懒,你放心,回头我就说他,一定把这事安排明白。”

“孟郎中教授医术,恐怕顾不及没拜在他门下的学生,大人还是让我去吧,”文洵言辞恳切,一副忧心模样。

县令勉为其难应下,又说他不必另安排时间去学堂,只早上晚两个时辰来县里当值便罢。

待文洵走后,县令一张老脸顿时笑成了花,旁边的小吏也跟着笑;“还是老爷运筹帷幄,我等还为着突然多出的一项银钱发愁,老爷抬抬手就给解决了。”

县令给自己倒了一小杯茶,得意道:“谁能算过你家老爷?不过话又说回来,若不是大乱将起,银钱都拨到了城防那边,我又何苦计算这点银子,文洵倒好说,他那妹妹可不是好惹的。”

想到那几日的大雨,县令悲从中来,连嘴里的茶都觉得淡了几分味道。

“这与二姑娘干系不大,她大约不会管。”

“嗯。”

“……您说,曹大人计算的城防所需银两,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县令瞥他一眼,晓得他在担心什么,只道:“曹恭直虽然不大牢靠,但人精明又拎得清,这事上不会做手脚的。”

当晚。

文家主院厢房。

“文洵你有病吧!”一声怒喝清清楚楚地传出。

之后又有几句争执,因着压了声音的缘故听不真切。

没多时,卫雅怒气冲冲地甩门离开。

文德厚和张氏在大屋也听到了那声喊,文德厚皱眉不悦,“才成亲没几日,阿雅怎可如此?”

张氏正安置被褥,闻言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啊?”

文德厚嘶了一声,不悦地看她。

“儿子房里的事,你跟着操什么闲心?”张氏铺完了被子,“还有你是不是忘了,咱家现在戴罪之身,阿雅可是正经的将门之女,嫁给你儿子你就偷着乐去吧?怎么还想摆你公爹的威风?”

“我什么时候说要摆公爹的威风了?”文德厚一时间没找到合适话反驳,顿了一下才底气不那么足地说:“从来没有女子出去当人家先生的,还是个武先生,如今又吵成这样,我是怕两人之间出嫌隙。”

“做先生也是你儿子跟县里提的,你少跟着操闲心就没嫌隙。”屋里的事都干完,张氏也不管他,自顾自解衣睡觉。

文德厚讨了个没趣,也熄灯躺下。

另一头。

卫雅出门便往西小院去,说要在文澜这借住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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