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姚琢灰败地摇摇头,“积年留下的病根,先前吃药已有了些起色,但他有点精神就去编书,不肯好好静养,又病了下去,如今日日吃药,有时还耍些手段不吃,总要人盯着。”

“先前不得闲,我明日去看他,可会打扰?”

“怎会?他一向觉得你好,你能去他肯定高兴。”姚琢道,“另外,我想问问你这有什么适合他吃的菜,清淡些好,我带一份回去。”

文澜扒拉过菜单,“这个糯米鸡行,我叫后厨马上做,你等等。”

姚琢瞧见后头的标价,要给她银子,文澜推着不要。

周一道也知道这二人关系,帮着推脱。

姚琢无奈道:“先前路上已蒙你照顾祖父良多,现在怎好吃白食,你们便收下吧,否则我没脸来了。”

话说到这份上,文澜只得收下,“你再包一份松仁小肚走,今儿重新开张每桌都送的,不算人情。”

“好。”

周一道立即很有眼力见的背过去招呼伙计,让人偷偷包两盘进去。

有文澜这个老板亲自加塞,姚琢很快拿到糯米鸡走了。

周一道没事同她说闲话,“二姑娘,你们家算是去年流放过来的这批人里拔尖的,当然这主要还是你的本事,剩下也有几家谋到了生计,这姚家,来的时候看着浩浩荡荡,听说也是煊赫大族,现在还在县里集中住着呢,这么一大家子,竟没个顶用的。”

“林子大了鸟就多,姚家那几十号人,也就姚令君和姚琢还行,其余人惯常就是靠家族荫蔽的,怎么指望他们支棱起来。”

“我说句难听的啊,咱们县令也就是看在姚老令君的面儿上养着他们,哪天令君…嗯,这些人不知道怎么办呢?还指望县里养一辈子不成?”周一道拿着点菜记录单给自己扇风,只觉风里都是金钱的味道,忍不住就多说了一点。

“县里养不养也不用我出钱。”文澜无所谓道:“对了,今儿歇业后告诉姜盐,给我用鸡汤煮个青菜肉粥,再捞个咸蛋,明早我来取。”

“好嘞。”

陆续有客人食饱餍足,小二详细问过了菜品口感,又问希望食楼加些什么菜,才放人走。

调整和改良都交给周一道安排。

……

次日。

文澜领着慕容晏,慕容晏提着食盒往县里安顿流放人犯的院子去。

此处离文家原先住的那个院子还有不少距离,修得大而简单。

院里两排房子,只有姚家人住。

房子由条石砌成,门窗都不打,外边看着就知道里边很暗,更别说门前男女衣服东一条西一块地挂在晾衣绳上,又遮了一大片光。

“先前县令想让姚令君去他家住,没干。”慕容晏小声道。

文澜点头,“其实他和我爹是一类人,不过更懂变通,就顺眼多了。”

两人交头接耳,很快被人发现。

姚琢小跑着从屋里出来,“你这么早就来了!慕容郎中你也来了!快进来,就是里头窄小些,委屈你们了。”

他引两人进去。

一进屋,文澜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姚玉成。

那物与其说是床,不如说是六面只有一块板的木头箱子,上头铺了几层褥子,大夏天的屋里阴暗闷热,姚令君还盖了被子。

“是文家姑娘啊。”见了她,姚令君自然地把送到嘴边的汤药搁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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