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乘一脑门黑线,狠狠踹了同僚一脚,并暗想着今天千万别有哪个不长眼的混混惹事,不然他必然要好好教育教育他如何做一个良民。
众人陆续进来时,文德厚已经在自己的小桌前正襟危坐。
看似在看手中的书简,其实已经半天没有动过。
“县令大人可到了?”见同僚扎堆进来,他抬头问。
一人道:“你还没摸清呢?咱们大人日日辰时末来,再等一炷香准到,你找他有事?”
一炷香后,文德厚出去。
正碰上县令迎面进来,还没等他开口,县令便道:“正好老文,你把那群懒鬼都给我叫过来,有事儿要说。”
直到一群人聚在一起,文德厚都没来得及发表意见。
县令一上来就确定了未来一个月全县装穷应付检查的方针,并指派了一撮人让他们去刚建好还没运作的学堂去找曹恭直,一起理账,剩下的按人头分片区,务必让百姓看起来穷困潦倒。
“江乘,告诉县里那些混子都老实点,敢在这时候惹出什么乱子,老子剥了他们的皮。”
“是!”
“行了,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了吧,现在就去办。”
“大人!”众人正要散去时,文德厚紧急打断。
县令撑着桌子,“老文啊,我知道你要说啥,你干不了的话我再找别人,但这事儿已经定了。”
“这可是欺君之罪。”文德厚满心震荡,“被发现了大家都得掉脑袋!”
他最担心的局面还是发生了,真想不通这些人怎么没事儿人一样。
“所以说啊老文。”县令和蔼的循循善诱,“你一定要把这事儿办好,不能走漏风声,不能被看出破绽,不然这一屋子人就都交代了,外头地里刨食的百姓还得交税,交完税他们吃不上饭就得饿死,大人饿死小孩饿死,没人管说不定还会易子而食,太惨了。”
县令悲伤的叹了口气,“老文你一定不忍心看这种事发生是吧。”
“是……但是……”
“是就好,是就快去办吧,哎呦愁的我头发都白了。”他背起手摇头叹气走了。
文德厚在人群里满心茫然。
怎么这个事儿最后到他头上了呢?
这么做…真的行吗?
皇命不可违,朝廷征税多半是为了补充军饷,钱粮不足前线将士势必出问题,到时候叛乱镇压不下去,受苦的是整个大虞的百姓,为了一己私利置国家大义于不顾,这违背他坚守的理义。
其他人都行动起来,唯有他站在家门口,对着眼前这片区域不知该如何抉择。
早在文德厚犹犹豫豫回来之前,江乘就已经一阵风似的跑到文家找过了文澜,并简要交代了县令的决定。
文德厚在门口犹疑的时候,文澜就在后头看着。
“人有的时候不能想太多,我们可是流放人犯,到了黎山什么事就该听县令的。”她想起江乘的嘱托,一万个不情愿的和文德厚交涉。
“你还说,都是你的馊主意!”文德厚沉着脸。
文澜也沉下脸,“是我的馊主意,全县的人脑子都被狗啃了听信了我的馊主意,反而没有听你的,我永远正确明智高尚的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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