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惠阳港最好的地段,神彩隆依然是那里最显眼的建筑。
神彩隆里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的人竞得了拍品,急切地希望别人知道他捡漏了什么好物,取得了什么精彩战绩,然后就能获得别人的赞许,或者嘘声一片。胜利者将会感觉到充分的快感……
“唐治你来干什么?”神彩隆的顶层包间里,一个苍老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往上看去,一个矍铄的身影出现在圈椅上,温暖的烛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身子,而隐藏在黑暗里的另一边,则令人捉摸不透。
“孔老!”一个饱含恐惧和委屈的声音自台下响起,台下蜷缩跪伏着一个人,此人赫然就是家忻县县尉唐治。
“说吧。”孔老道。
“孔老,我对不起您!请您责罚!”唐治道。
“我们的事情,被第三者知道了?”孔老道。
“数月之前,在神彩隆的一次洗钱拍卖上,一个姓金的外地人道破了我们重金拍下的前朝大家李碧义的《快雨时晴帖》是赝品………此事若是被有心人侦知。我们白鹭书院一系,就会有真凭实据被人拿在手上…………这无疑会让我们现在的处境雪上加霜啊!”唐治颤声道。
“既然如此,那你是怎么补救的呢?”孔老问道。
“全怪我,全怪我……全怪我疏忽大意顾小失大,想着这件事一开始就是犬子在经手,就让他全权善后。没想到,犬子胆大而心粗,没细查对方的身份,那个姓金的外地人竟然是当朝金阁老的儿子……金宏。”唐治道。
“然后呢……”孔老的语气越来越琢磨不定,唐治听着也是越来越忐忑。虽然他是一个县域之内的最高武力长官,但是面对面前这位老者的时候,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等我知道事情原委之后,发现金宏已经被犬子诬陷到衙门监狱去了。我想既然已经这样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唐治道。
“让金宏不明不白的死在家忻县的衙狱里,然后让哪个牢头儿,或者哪个领班来顶罪?”孔老道,“你觉得金泉能相信?”
“或者,你认为只要人死灯灭,证据湮灭。到时候金泉追查起来,自然有高个子替你顶着,你反而可以置身事外,继续安安心心地做你的家忻县县尉!”孔老从猜测道责问,语气逐渐严厉了起来。
唐治一个筋骨都已经练到大成的武者,闻言在三九寒天里竟然被吓得汗透衣背,犬伏着道:“唐某,万万不敢有此念想!万万不敢啊……”
“所以……你只是不敢?但心里是觉得此计可行,是吗?”孔老道,“换而言之,后来你就是这么做的……然后发生了什么?继续说!”
“后来……后来,金宏用身份压制和言语欺骗逃出了家忻县的衙狱,又在不知名的高手帮助下连夜逃离了家忻县城。我让犬子带着家将去追杀他们。没想到……没想到他们还同时编造了,西山响马要袭击隔壁亭阳县的谣言……”唐治道。
“在亭阳县的严阵以待中,犬子恰好带着家将追到亭阳县城。误会之下,双发展开了厮杀。最后,犬子死在了回家忻县的路上。犬子的尸体被弩箭射成了刺猬,头还被割了下来,死无全尸呐……啊……”唐治说着哽咽了起来,还强调了儿子的死状,或许是想博取一下孔老的同情。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