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陆雨执行过的众多猎杀任务之一,其实并不算新奇,非要说有什么不同,这一次是以公开的方式进行,今后是否仍会有此种猎杀发生,还要根据白鸢的需求而定。
猎杀不只是为猎杀本身,陆雨得通过看似疯狂的举动让雨都的生灵明白,白鸢不再是那个一直躲在阴影里的魔法师,雨都得有她的一席之地。
陆雨并不在意猎杀的过程,只要被写进申请的家伙统统死掉就好,但当他回想这一过程还是觉得有趣。
就比如不断被他踢打,最终把门撞碎,随着门的碎片一同跌落进大厅的倒霉武士所制造的喜剧效果。
聚集在大厅的仆从一开始只是在等待不懂得该如何敲门的巨人,哪想飞进来的竟是已经死掉且变得破碎的武士。
先是如沉入海底的死寂,随后便是大呼小叫的四处逃窜,见此情景陆雨有些忍不住笑,就好似在上演树倒猢狲散的闹剧。
陆雨按照申请一一杀掉必须杀掉之人,直到最后,在这幢建筑的最高层,也可说其是这幢建筑的最深处,陆雨找到了这幢建筑的主人。
这幢建筑的主人正抛下宾客躲在他的“快乐之地”做着快乐之事,这是他常做的,更是他用以确认快乐真的存在的必要手段。
这幢建筑的主人不单单是这幢建筑的主人,更是这幢建筑所在街道的主人,也是因为他,这条被他统治的街道才会如此安静,就连抽泣或向神明乞求也只能偷偷进行。
这幢建筑的主人正忙于确认快乐本身,直到陆雨掐着一个已经死掉的武士的脖子闯入他的“快乐之地”,才大梦方醒般发出愤怒的咆哮。
陆雨的闯入在这幢建筑的主人看来简直匪夷所思,他自认是这片领地当之无愧的王,他的王位更受到比他更为强大的王的庇护,他的存在是必然,更是不可被挑战的,只因他的存在彰显着雨都的真实。
但在今天,就在此刻,竟有人妄图挑战这份真实。
这幢建筑的主人,这条街道的王在愤怒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他把睡袍披到身上,他用以取乐的“工具”却是奄奄一息了,他的这个取乐“工具”就来自这条街道,她在陆雨看来还很年轻,甚至刚刚迈过用以标记是否仍是孩子的那道界线。
陆雨没有理会这幢建筑的主人,也就是这条街道的王,他走近奄奄一息的女子。
女子的脸上除了显而易见的恐惧与痛苦,还有着让人见了便觉疼惜的伤痕,女子的目光正在发散,但她仍试图抬起手来,似想触及什么,又像是恳请某人能否带她离开这个名为人间的炼狱。
女子遭受的屈辱与折磨,连同女子即将步入的死亡,这一切都无法更改。
陆雨不理会这幢建筑的主人在质问什么、怒吼什么,他握住了女子抬起的手。
女子感受到了一丝不乏善意的温暖,这份温暖很特别,只因除了温暖还有冰冷,她不讨厌此种冰冷。
女子收拢目光,当她与陆雨对视,似有话要说。
“很抱歉,我来晚了,虽无法拯救,至少能让你以化解仇恨的方式离开,能告诉我你在恨着什么吗?”陆雨的心被刺痛了,他的心里或是记忆里藏着与这个女子相似的存在,他曾为其努力过、反抗过,甚至不惜死掉,但他的付出只换来恐惧与隔阂。
女子望向这幢建筑的主人,她的眼中满是如面对蛇蝎一般的惧怕。
“我会终结你的仇恨,我为杀他而来。”
女子眼中的惧怕被剥离,剩下的就只有仇恨,女子想要呼喊,但终究发不出声音。
陆雨握着女子的手,女子的手正在失去热度。
这幢建筑的主人当然不会纵容陆雨,就在陆雨忽视他时,他立刻挪到门边,并喊来十余武士,一场恶斗即将上演。
陆雨并不厌恶武士的惟命是从,正如他并不厌恶为白鸢的需求杀人,这一切都是被允许的,也就没了对错之分,选择接受就好,这是陆雨的信条。
女子就要死了,陆雨不想放开她的手,更不会放开她的手,哪怕武士已向他攻来。
陆雨凭着单臂抵挡,这只仍拥有自由的手握有随手捡来的刀。
陆雨想笑,面对女子又不好真的笑,便只得将这份有着蔑视的笑藏在心里,“我是魔法师学徒,却在以近战的方式抵挡武士,你是否觉得这样的我有些可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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