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巷子深处一座不知名小酒馆。
两张拼凑起来的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八九道菜,桌子跟前坐着七八个人。
菜刚上齐,不过没有几个动的,主要是今天都没什么吃饭的心情。不过酒确是不够喝的,刚上来的一壶已经见底,第二壶也已经喝了不少了。
“我说,哥几个只喝酒,不夹菜是个什么意思啊?怎么着,怕不够了,吃不起啊?”坐在正中间的小伙子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笑着说道。
“五哥,这是什么话,这菜咱们兄弟们什么时候吃不起了?没钱弟弟这有啊。”一个看着有些憨厚的说道。
“小七,五哥说的你没明白,五哥这是刺挠咱们呢。以为咱们都怂了这是。”一个长相一般的男子乐呵呵的说道。
“六子说的对,小五这是看不起咱们哥几个。甭说这点儿了,再多也有啊。”一行为放荡的人说道。
“嘿,人家就不是这个意思行嘛。这不是说的李守良的事儿吗。”一个脸色阴翳的男子说道。
眼见有人提到正主身上,都不说话了。脸上带着散不开的忧愁劲儿。不甘心还有点害怕。
感情刚才都是揣着明白装湖涂呢,都不说真话,都装的听不出来什么意思,这一有人揭了老底,都不说话了。
只有被称作小七的是真没听懂。小七有些憨,但是手底下最有钱,而且平常又没有什么花销。钱比在座的每一位都多。
所以,这一位能进入这个团体,不是和大家一样有着自己的花花肠子,而是靠着钱多。虽然这其余的几位也都有钱,但是花销也大,就指望着这小七在他们没钱的时候接济他们呢。
而且最有意思的是,因为人多,人心不齐。本来一个很简单的事儿:几个人齐心合力的死赖在小七身上当吸血鬼,就能把小七给榨干,然后再各个去花自己的钱,多潇洒!
但是就是因为人多,所以这事儿愣是办不到,互相拆台,都觉得自己和小七亲近,应该帮他多花点儿,但是大家相互耍心眼子,愣是一个成功的都没有。
所有人都相互监督,没一个成事儿的。就这么着,小七的钱在这种‘莫名其妙’之下愣是给保住了。
还成了大家‘金主’!现在大家稍微保持了一个微弱的平衡,大家借的小七的钱是差不多的,每个月有钱就还,没钱就不还,这小七也不会找他们要的。
真不知道这小七的命是好还是不好了。要说好,被几个心眼子多的人拉进了一个想整天占他便宜的团体,要说不好,现在钱还没有被骗干净,每月还能攒下不少,真是莫大的福气。
言归正传,几人被戳穿了心思之后,这酒局间的气氛变的沉默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着了呢。也幸亏在这间酒馆吃饭的,看着这边爷们多,又看着他们喝酒,怕闹事儿都躲的远远的喝,要不然说不定还得有凑热闹的呢。
过了有五分钟,终于有憋不住的了。
“行了,我说咱们哥几个,就这么一直在这僵着不说话,再坐到天亮上班去?”
“不然,咱们说什么?”
“说什么?刚才三哥不是都把咱们想的给说出来了嘛。怎么又不说了?”
“这不又回来了?还得是这个啊。”
“说呗,都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事儿不是老五扯的头吗?老五,你说怎么办吧?”
老五一向最机灵,平常鬼点子最多,这也是为什么老大到老八,老五能坐在中间的意思。
被称作老五的兄弟脸上闪过一丝不爽,刚刚他为什么先说话,不就是想着‘抛砖引玉’的把哥几个的话匣子给打开,然后说起来就顾不上这个事儿了嘛。
没想到哥几个都精着呢,不上当,愣是把这个事儿又给抬了出来。不过也对,这种情况下,大家谁也不会忘了的,趋利避害,这是人的天性!
想到这一点的老五,知道这事儿逃不过去了。心里默默盘算了一番,就有了想法。
“行,既然让我说,那我就说一说。在座的哥几个,咱们先说第一件事儿,在座的哥几个,哪一个没和秦淮茹没有联系?或者说哪一个没有给秦淮茹买过饭?小七不算。”
这话一出,在座的都不说话了,没有啊!
“那我再说,人家李师傅帮着指点秦淮茹这个事儿,是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吗?”
“小五,这不是废话嘛,当然了。要是真有光明正大的证据,那咱们不也就光明正大的去告了嘛。何至于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好,那我再说,李师傅对咱们几个有仇有怨吗?”老五问道。
“那自然也没有了。人家是什么样的人物,咱们能惹到他,才算是本事呢。在车间里,人家和咱们永远没有交集。”
“小五,你问的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都是站在李师傅的角度上?别忘了,你说的这些是人家占理,但是咱们干的事儿,是你提议的。
是你说的,哥几个不论谁骚情着秦淮茹,那是自己的本事。也是哥几个自己的事儿。但是外人不能成。
李师傅要指点秦淮茹的时候,也是你说的,打听到了秦淮茹以前和李师傅有关系。不想功亏一篑,所以才告诉大家伙要这么办的。
怎么?现在出了事儿了,你想着把自己摘出去?不然你刚才怎么一副为李师傅着想的样子?我告诉你,那可不行。这是要背叛大家伙,你说说,哥几个能饶的了他吗?”
在老五左手边的这个,就是这几个中的老大,也是说话的这位。平常有事儿,都是大哥先背锅。
这次的事儿太大了,老大背不起来。所以才有了今天这一幕:老五想要抖机灵,让哥几个再帮着他趟蹚浑水。他说什么的也不同意了。
在他想来,要死一起死啊。你自己摘出去什么意思?咱们来一出‘同生共死’多好啊。
另一边老五听到老大这话,心里也是暗暗叫苦,天可怜见,他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他就是想要帮着大家伙捋一捋这个事儿。
怎么到了老大的嘴里就成了有心计想要卖了独自一人‘跑了’一样。
“大哥,这话是怎么说的?兄弟哪有这种心思?我平常是这种人?”老五一脸疑惑的说道。好像没看见兄弟几个脸上的幽怨。
“我刚才啊,不过是想着帮着哥几个给捋一捋咱们和李师傅之间的关系。这不还没说完呢,哥几个心急,就给我打断了。我这不是还要说呢嘛。
就像是刚才说的,咱们和李师傅没仇没怨的,但是咱们哥几个干了什么?因为自己那点私心的想法,就给人家背后告了一状。
还传人家的小话,让这个事儿在咱们厂里传开了。古来说,杀人不过头点地。
虽然咱们没杀李师傅,但是李师傅的名声却让咱们给毁了。这事儿可是比打了杀了李师傅还要严重。
你们说,李师傅要是知道了,是咱们干的,能放过咱们吗?”老五一脸疑问的看向大家。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搭腔,就是低着头自己看自己的。他知道没人说话了。
继续说道:“我觉得大家心里有数,这自然是不能的。任谁被人家无缘无故冤枉到这个地步,也是不可能放过那个对自己下手的人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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