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真帅的家距离石桥还有一段距离,而这个桥面看着并不够坚固,二人只能步行过去。

随着红砖墙越来越近,路也变得宽了。

那些独门独院各不相同,有平房,也有二三层,个别的还挺气派,虽然看不出是哪国风格。

“还有多远?”

“前面岔路,北边第三户就是。”

“之前忘了问,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主要做有机肥,有个小厂,还种点食用菌,就是蘑菇木耳什么的,地不咋大。”

“几口人?”

“我爸妈,还有个妹妹,5岁。”

“你……一年多没回来了对吧?”

“哥,我有心理准备。”

毛子丰停住脚步,确定拐角处没有活物后,递去一支烟。

“如果他们还活着,我是说,只有身体还活着,你打算怎么办?”

“……”贾真帅捏着烟,也不去点,愣了半晌,“我不知道……”

毛子丰拍了拍他,“这样吧,你要是信得过我,就在这等,别再往前了。”

贾真帅没有犹豫太久,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

“庄哥,进门儿墙上有个相框,能帮我拿出来吗?”

毛子丰点头,“还有别的么?”

“二楼南面屋里有些肥料和种植的书,以后应该有用,还有就是床底下有我自己做的弩和弹弓,几把刀,挑有用的拿吧。”

“行,我记住了,”毛子丰丢掉烟头,“你自己小心点儿,有事儿也别乱叫,用对讲机。”

在农村,判断哪户比较有钱的最重要依据就是大门。

贾真帅家这个,中规中矩,年代不近。

“家兴人兴事业兴,福旺财旺运气旺,吉星高照。”

毛子丰手按木门,回头看了一眼远处正在焦虑踱步的黄毛。

不太妙。

里面有声音。

不正常的声音。

他抬头打量了一会院墙,决定不走门。

掰手腕的事让他郁闷了好几天,但跑跳能力还不是常人能比的,这点高度不算什么。

院中无人,也无尸体。

味道却藏不住。

毛子丰小心落地,靠近门窗。

果然,昏暗中有一个辨不清男女的人跪在地上,以很慢的节奏对着墙根磕头。

一下,一下,很轻。

夜行鬼。

现在的毛子丰已然不是那个动不动就尿裤子的菜逼,可看到这幅诡异的场景还是难免菊花一紧。

这可怎么办?

用钥匙开门,或者破窗,都会惊动它。

然后引发无比惨烈的嘶叫。

他不想让贾真帅听见那些。

走二楼。

据说NBA里没人能真正摸到篮板上沿。

毛子丰觉得他可以。

这个连接露天阳台的房间应该就是黄毛的。

他现在没工夫吐槽墙上那些不堪入目的海报。

脱掉鞋,慢慢开门。

腐臭味,是从楼下传来的。

背对他的鬼头发蓬乱,大部分还是黑色,夹杂了些银丝。

看肩膀的宽度,是女性。

“安息吧,大婶儿……”

毛子丰心中默念,没去劈砍,发力平拍。

“砰”

刀还是要补。

卧室的土炕上,地上,只有一些碎骨烂肉。

破布,断木,蛆虫,蟑螂,唯独没有老鼠。

他有点想吐,关门。

取下相框,回到二楼。

包好所有书籍。

所谓的弩,比他想象中宽大许多,皮带非常粗壮。

不过看上去似乎不能发射箭矢,弩道很宽,或是以钢珠弹丸石子作为弹药,可以多发。

弹弓同属上乘,金属手柄,用来打些野鸡野兔绰绰有余。

至于刀,基本都是些网购的劣质产品,刃薄且生出锈蚀,样子货,没什么价值。

唯一掂着有点分量的是一对爪刀,还涂着刀油,裹着塑料布插在K鞘里,应该未使用过。

任务完成后,他对贾真帅的说法是,三人走的没有痛苦,但腐烂严重,很难移动,建议烧掉。

黄毛抱着相框哭了好久,最终决心同意。

他们在桑园村搜刮了一些汽油柴油,桶装水,肥料,不知还能不能发芽的种子。

除了三只打不开门的可怜鬼以外,没有找到任何活的动物。

连根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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