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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的陈河早已不是秃子,头发和胡须乱糟糟的,活像一只刺猬。

当他一瘸一拐走出屋门放风,看到旁边小树林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呃?这么多荠菜!”

毛子丰看见他时,喊的第一句话是:“我操,你特么……怎么这么高?!”

春丽疑惑地抓了一把荠菜,“这能吃?”

“……”

“……”

“……”

——

绿油油的元旦晚宴。

“之前我咋没留意……你到底多高?”

“哥,我1米94。”

“……有这个儿你当什么兵,打篮球去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陈河不再那么沉默寡言,看得出来他原本是个挺率直开朗的人,只是被现实折磨得够呛。

比起毛子丰,他似乎和春丽更加合得来,毕竟两人有相似的经历,性格也更为互补。

春丽那张厌世脸,居然也会偶尔现出笑容!

这令毛子丰很不爽,有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而更直接的原因是,他向来讨厌两种人。

一种是比他高的,另一种是比他帅的。

如果两种都占了,必为仇人!

陈河并不自知。

“丰哥,丽姐,我腿不方便,今天就不跪了,请你们永远记得,今后我陈河的命就是你们的!”

一仰脖,干了杯飞天茅台。

“呵……永远?”毛子丰阴阳怪气地冷笑,“你怎么知道你能活到啥时候儿,说不定哪天,嘿嘿……”

“放心,哥!我肯定走你前头!”

“唉对!”毛子丰把刚夹了一大坨野葱炒荠菜的筷子放下,“对对对,这话说得对,你看你这伤也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应该……”

春丽瞪得很用心,也很用力,但都被他无视了,只好掏出枪拍在桌上。

“没错!哥,姐,应该我报恩了!”陈河十分开心,“部队原来条件苦,我们经常自己搞些野果野菜,当然还有活的,等我腿脚利索了,你们就瞧好吧,保证能吃上新鲜的!”

说完,又是一杯。

毛子丰觉得荠菜一点都不香甜,只有苦涩。

“内个……和尚啊,这样吧,”毛子丰冲春丽一呲牙,示意她快把枪收起来,“既然你愿意留下,那咱们得定个规矩……”

“从今往后,任何行动,你可得听我们的,称呼也得改,不能叫哥,姐,得叫大哥,大……对了,你多大来着?”

“今天我生日,26了!”陈河满面红光。

“行,祝你生日快乐!”毛子丰挠了会大腿,突然灵机一动,“不如这样吧,我们团队壮大了,也该有个名字,嗯……响亮的名字。”

他搓着下巴,扫视左右,“毛子丰……春丽……陈河……丰,丽,河,风和……唉我日?”

“风和日丽!”

……

好像,有哪里不对?

毛子丰尴尬地望着春丽,“这个日呢,只是为了连贯啊,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承上启下,你懂吧?中文可能是复杂了点儿,但它肯定不是一个动词……”

春丽面无表情,貌似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毛子丰擦了把汗,高举酒杯,“风和日丽!有限……不!无限公司!!”

“我!总经理!”

“她!董事长!对,你以后就叫她董事长!这里她最大,你可记好喽!”

“至于你……”毛子丰斜眼瞅陈河,“保安队长兼后勤主管!”

看着两个男人兴高采烈碰了杯,春丽也懒得去管他们,举起蜂蜜水敷衍了事。

直到多年以后,她才明白中文的博大精深。

但那时,已然太晚了。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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