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先生,看车?”
“嗯。”
“我给您介绍一下。”
“不用,基本定了,就是它了。”
“这样啊,汉兰达现车不多,您看中哪个配置呢?”
“四驱豪华,黑色。”
“先生,要等,还得加……”
“知道,丰田就这凑性,有试驾车吧?”
“有,您稍等,我去取钥匙。”
“这四驱,好像也没啥区别?”
“其实不常走烂路的话,两驱也是可以的。”
“烂路还是有点儿多啊……就定四驱吧,我全款,能不能少加点儿?”
“全款加得比贷款多……”
“行,我服,对了,还有个问题。”
“您说。”
“我看别人都穿黑丝,为啥就你光着腿?”
“呃……挂破个洞,就给脱了。”
“嗯,好吧,手续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今天先付订金?”
“交5000就行,能提车了我会通知您,这是我的名片。”
“李小……黎,请你吃饭,能不能早点儿提车?”
“先生,这个真没办法……”
“我等你下班儿。”
毛子丰看着腐败苍白的手腕,他亲自挑选的那条黄金手链,久久无法呼吸。
不只是因为臭气熏天。
床上的肉体不再美丽。
她静静地躺在那。
没有发生变异,没有痛苦。
没能醒来。
春丽自始至终站在休息室之外,头转向一边。
没人比她更了解这个世界的残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未曾催促。
直到毛子丰神情木然地走出来,将门轻轻关好。
“我不能把她留在这,也不能移动她。”
他想点烟,又看着火苗发起愣。
“烧掉……尘归尘……土归土。”
春丽不想做这些无聊事,但还是帮他收集了一桶汽油。
看着二楼渐渐升腾的火光和浓烟,毛子丰慢慢闭上眼睛。
“女朋友?”
“是,女朋友,我的女朋友。”
“节哀。”
“没什么,我有心理准备。”
其实,当手机成功开启的那一刻,他已经十分清楚。
和自己有联系的人当中没有免疫者,也没有康复者。
全灭。
只是,不愿相信。
不忍接受。
“另一个,你要找的人,在哪?”
“离东大不远。”
春丽的背猛然在墙上弹开。
“不行,太危险了!”
“我晓得,”毛子丰摆摆手,“我会自己去,抽完这支烟,咱们就回园区,剩下的,明日再议。”
春丽还想再说什么,最终忍了下去。
萍水相逢,谁又能管得了谁的死活。
回到别墅后,二人先是处理了门岗和水池中的尸体,主要是看着碍眼。
货车几乎满载,但进不了车库。
趁着天亮,全部搬运完毕。
走进屋门的一刹那,眼泪不自觉地夺眶而出。
只此三日,物是人非。
恶臭依旧。
“你家?”
毛子丰偷偷擦拭泪水,嗯了一声。
“有钱人。”
“别闹了,这是郊区。”
“怎么这么臭?”
毛子丰指了指冰箱。
春丽把头盔随手扔在沙发上,“纸和笔,我去清点物资,你弄走它。”
扶起碎裂在地的电视,松动底部滑轮,冰箱被顺利移到门边,但接下来,他犯了难。
门框,以及门外的台阶。
他不想直接推倒,怕有什么恶心的东西被摔出来。
门前变成养蛆场。
在去拿胶带之前,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使了把劲。
意外的是,这个超过640升,总重量接近300斤的大物,他居然可以抬动。
并且,不怎么费力。
是昨天那几个肉罐头的效果吗?
进化了,绝逼是进化了。
“水31箱,共计620升。大米44袋,880斤。压缩饼干15桶。单兵自热食品10箱。肉类罐头22箱。水果罐头9箱。腊肉,腌菜,蜂蜜,蜂蜜……75箱?”
毛子丰挠头,“你没听说过?蜂蜜可以千年不腐。”
春丽将笔记本合上。
“抱着你的蜂蜜去站岗。”
——
清晨。
毛子丰吃着沾满蜂蜜的饭团,端详面前的红色皮卡。
风吹日晒雨淋车震,汉兰达有太多意义,和情感。
定情信物也是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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