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山虽然不及三峡雄伟,水也不及三峡湍急,但赵镇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离开夹山坳去看外面的世界,此时的心情比之烟花三月里下扬州,那份愉悦却是丝毫不输。

离开夹山坳就只有这一条水路,河的两边是陡峭的悬崖,几颗生命顽强的树艰难的生长在夹缝中,拼命的向上向上再向上,去争取日月之华。

水流在船头分开,溅出两道白浪,赵镇站在船头,感受着清晨的风。

王彦当仁不让的承担起了船夫的角色,在小船的尾部摇橹。

其他的三个小伙伴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天还没亮就起了床,偷偷的离开家等在河边,一起上了船。

走的时候,赵芝还没有醒,不知道她醒来之后看到那只小兔子,会有多么高兴,赵玉山和杨进把赵镇送到村口。

杨进不放心几个孩子,又多叮咛了几句。

“兄弟,早去早回,还完债就赶紧回来,俗话说的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事小心则个!”

赵镇就像一只刚刚放出笼的小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外面更广阔的天地,这番嘱托多少有些没放在心上。

船至江心,确定不会再有家里人追过来,孙寿和赵奇云才从船舱里钻出来,拉着赵镇凑到船尾。

“孙耗子,这镇上最好玩的是哪里?”王彦摇着橹,和赵镇对视笑起来。

这是他们三个之间的小秘密,笑的赵奇云和躲在船舱里的王正午瞪大了眼睛,像是丈二的和尚。

孙寿也不扭捏,双手叉腰脖子右拧:“小小白坪镇有什么好玩的,要玩当然要去县城!要说县城么……最好玩的莫过庆云楼,最好吃的莫过福祥斋,最有钱的莫过恒源票庄!”

“你说说,这庆云楼有多好玩?你那次是不是去的庆云楼?”王彦也顾不上摇橹,蹲在船尾饶有兴致的问道。

都是一群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精力旺盛无处发泄的年纪,说起这点事来,一个个都面红脖子粗,全身邦邦硬。

孙寿连连否认,神色中满是向往。

“不是不是,那庆云楼可不是咱能去的,我卖一背篓的药材,还不到十个钱,听说那庆云楼,不给龟公五两银子的打赏,连门都进不去,不过……”

“不过什么?”小伙伴门都来了兴致,全都咽着口水围在孙寿四周。

“不过我也不小心看到过庆云楼的姑娘,虽然就看了一眼……就那一眼我就想了七十八个晚上,后来就想也想不起来什么模样了!”

孙寿懊悔的拍打自己的脑袋,好像忘记了姑娘的样子,是多么大的损失。

“嘘……”小伙伴们都觉得,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讲点这个?失望的坐到船板上。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赵镇却一直拧着眉在想事情,安静下来后才开口问道。

“这县城距离白坪镇有多远?县城里有没有孙家的铺子?”

“县城当然有孙家的铺子,孙家在县城有两家粮店,一家典当行,还有一家酒楼和一家客栈。”孙寿摆着指头数着孙家的产业,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对了,孙家在县城还有五家勾栏,只需要花三个钱就能进去喝杯茶,要是能有三百个钱,啧啧……从镇上到县城水路最多只需要半个时辰,要不要去看看?”

“好,那就去县城!”赵镇对喝茶没有兴趣,他对孙家有兴趣。

……

孙家当铺,店里的大朝奉正双手撑着胖腮趴在柜台上打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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