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中,你有事瞒着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事?”

“不是瞒着你,在雁丹图的时候,我觉得事有蹊跷,一时还拿不准。无法给你说明白。”郑行中说。

“那也不要紧,说明白了。咱们可以商量着办。”张浩说。

“我在敦煌,似乎觉得有人跟踪。特别是我负伤以后,在敦煌的一个派出所门前,停靠摩托车的时候,那个影子离我很近。我看清了他的脸。山门案涉及到卓天,我想看看,在敦煌跟踪我的人是不是卓天。”郑行中说出了他心中的怀疑,他瞅张浩,希望他开恩,让他见上卓天一面,了去心中的疑虑。他说。

“这么说行。我提审,你在视频里观看,怎么样?”张浩答应了郑行中。立即去办理手续,提审卓天。

郑行中在视频里观察着卓天,他和普通人不同,行走时脚下很轻。那修长的体型,和他身轻如燕的背影,特别是那张很有特色的颜面。郑行中确定,在敦煌跟踪他的人就是卓天。这样,老虎追杀他到雁丹图就不难解释了。

张浩不浪费时间。审问卓天的间歇,出来和郑行中沟通。确定了卓天在敦煌跟踪郑行中的事实以后,又回到预审室。他问卓天说:

“卓天,你不要让我挤牙膏,把你的问题,老老实实地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卓天的一门心事都在贾正之死的案子上边。他的确不知道是谁谋杀了贾正。安排贾正在大铁皮箱子里,是贾光明安排的,李顺也同意。他是讨厌贾正,可是他没有必要杀他。贾正是金主的儿子,这是不争的秘密,山门里的人都心里清楚,只是佯做不知道罢了。谁敢去把他杀掉。他卓天绝对不会。他说:

“送贾正的长途大货车是我安排的,贾正也是我亲自把他送进铁皮箱里。出山门的时候,铁皮箱子没有包裹塑料薄膜。山门里的人都知道。从贾正离开山门,一直到他的死,这一段时间我没有离开过山门。山门里的一群人都可以作证。”

“卓天,今天暂时不谈贾正。你想想,还有哪些与杀人有关的事,你没有交待。”张浩给他指明了方向,他说。

卓天练功人的脾气,一人做事一人当。自从谈了山门里预谋杀害郑行中的事情以后,他想了很多。当然也想到了敦煌,只是警察没有问到,他也不想多事。张浩谈到“那些杀人有关的事”点明了他。看来,这个“有些”就是不止一件,估计敦煌的事,警察也有了线索。郑行中没死,这是个根本。他只是踩点,跟踪,说明了,也问题不大。卓天想明白了,他说:

“我跟郑行中去敦煌了。他们说郑行中没见过我,我去最合适。”

“你说的这个他们是谁?”张浩问他说。

“李总、金主都有。是他们两位一同在场的时候吩咐我的,应该是都说了。”卓天说的直率,没有支支吾吾。他说。

“你认识郑行中?”张浩问卓天。

“知道,没见过面。”卓天说。

“你没见过面,你去跟踪他,怎么跟踪?”张浩追着问卓天。

“啊,忘了。是金主给了我一张照片,说这人就是郑行中。我说发我手机上。金主说不能,不能上手机。事成之后,把照片带回来,一定要还给他。”卓天说。

“你回来就把照片还给他了?”张浩急切地问道。

“没有。我从敦煌回来以后,金主事多,很少来山门。就一次,他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喝得有点多。他上楼了,也没提照片的事。我想着,敦煌那边怕是又失手了,他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卓天说。

“照片现在在哪里?”张浩问卓天。

“在山门里,我夹在一本《轻功秘笈的书中,保存得很好。我怕金主万一想起来了,会找我要。不敢弄丢。”卓天说。

不等提审结束,张浩便带着卓天,去到山门里,找见了《轻功秘笈的那本书。果然,郑行中的照片就在里边。张浩没有敢动,请技术侦查的人员到位,按规矩,把照片拿回去,做技术处理。

经过公安局技术侦查警察的努力,在那张郑行中的照片上提取了贾光明的半枚指纹。

贾光明案的复杂,令人震惊。分明是他杀害了熊书红,只有他和郑行中在这个时间段里出现,排除了郑行中,就是抓不到他的有力证据。对幺妹也是,众目睽睽,有人指证,到头来他却承认作风不好,是道德问题。杀菌子、杀李顺,分明是他的授意,可全都是死的死,丧的丧,没有活人指证。贾光明仿佛游走在法律之外,罪恶滔天,却没有证据。张浩觉得,案情的侦破,尚需时日。让山门的人等先返回故里,需要问询的时候,再唤他们返来尉市。

幺妹去井陶街,寻到郑行中的店铺,她是来辞行的。

郑行中把幺妹迎进店里,幺妹笑是在笑,眼睛里有无限的悲凉。郑行中说:

“幺妹,等两天,让笑笑带你去省城玩两天,散散心再走。”

“不,行中哥,够麻烦你了。幺妹要回到大山去,那里干净。”幺妹说。

幺妹仍然在笑,郑行中的心在滴血。他知道,幺妹回去,什么人都没有了,孑身一人,如何过活。他说:

“幺妹,回家去也没有人了,不如在这里打工。想去省城,我帮你找个地方上班。想在尉市,就在我店里打工,怎么样?”

“谢谢,行中哥。妈妈孤单,幺妹陪妈妈去。”幺妹的双眼噙着泪,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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