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是想把汽车偷偷地卖了吧。想发一笔横财。”是李顺的声音。

汽车的行驶声音,车里沉默。

“去把车提出来,烧了,扔到山崖下,沉到河里去都行。赶快去处理掉,弄得干净些。”是李顺的声音。

“不,你去把汽车提出来,找没人的地方,把汽车外边都砸一砸,砸得重一点,不要让人看到撞车的痕迹。然后,把车送到报废站。把车牌另找地方毁掉。”这是贾光明的声音。

“好儿。”不明声音回答。

“停。”郑行中伸手示意张浩暂停,他说:“就最后的那一句,再放一遍。”

张浩暂停,然后又放一遍最后的两句。接着,再放,又放了一遍。

“是熊踪。”郑行中说:“熊踪在兴奋的的时候,或者是在恐惧的时候,说‘好’字,后音带‘儿’字。没有问题,这个不明声音是熊踪。”

有了知情人,U盘里的对话就可以与现实联系起来。张浩立即提审嫌疑人熊踪。有过对付贾光明的经验,张浩在提审熊踪的时候,把案子的顺序打乱。不分头尾,在要紧处开始,他问熊踪说:

“熊踪。你有过一辆汽车?”

“有过很多辆,都是公司的。我私人没有汽车。”熊踪想都不想,他从来没有用汽车做过案。他说。

“是公司的汽车,但不是你公司的。”张浩有意绕口地说。

熊踪想不起来。在他的记忆里,没有开过其它公司的汽车。贾正的情况,熊踪不知道。贾光明在尉市公安局露过一次面,熊踪知道,那是为他而来。可是,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警方内部,在以前,大都会暗示他一下。可是,这一次就奇怪了,无人问津。熊踪的心里焦急,他就是开个地下赌场,啊,不对,还有非法持枪罪。两罪加起来,怕是十年出不去。他决意再等,等到贾正来捞人。熊踪的态度强硬起来。他说:

“那没有。我公司的汽车多的是,为什么要开别人公司的汽车呢?没有没有。”

“我是说的是你砸的那一辆。”张浩看着熊踪说。

好好的汽车,开就开,不开就不开,为什么要砸汽车呢?熊踪不明白这位警察演的是哪一出。他正琢磨着,忽然心头一震,警察这是新账老账一起算。他砸过汽车,也就砸过那么一次。他想起来了,是李顺的那个什么马尔维纳斯矿业集团。他当时是开他们的汽车,撞了人,人没死,熊踪不怕。他说:

“唉呀,十多年了,差一点就忘了。是,我是砸过矿业集团的汽车。那是他们欺人太甚,我生气了,就砸了他们的汽车。”

面对熊踪的胡说八道,张浩并不生气。他平静地说:

“你把汽车砸了,还去汽车报废站把它卖了。李顺就不找你要汽车了?你觉得你说的话,有谁会相信呢?”

坏了,警方一定是找到什么证据了。当年,在尉市的汽车报废站,是他办理的手续,有他的签名,这是瞒不过去的。他低下了头,得仔细地琢磨琢磨。这件事,没有死人,再他妈的加上一条肇事逃逸罪。看来人不能倒霉,被抓进局子里,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得被警方拉出来过过堂。现在熊踪算计的不是能在牢里坐多少年的事了,他得绕开死人的事。这件事,没有死人,他敢承认。他说:

“是的,汽车是我砸的,卖到了尉市汽车报废站。”

“熊踪,好好的汽车,你为什么要把它砸了,卖到汽车报废站?”张浩问熊踪说。

“肇事了,我逃逸,把车卖了,销毁证据。”熊踪干脆也不隐瞒了,他说。

“你撞到了谁?”张浩抓紧问熊踪。

“撞到了一个妇女,不知道她是谁。我害怕,就逃了。”熊踪紧张,但是他得谨慎。他清楚,交通肇事和有意为之有性质上的区别。有意为之,在法律上是杀人,或者杀人未遂。肇事罪,就轻得多了。他说。

熊踪把整个案件全担了起来,看似没有什么破绽。张浩心里清楚,U盘资料明确表明,这是一件有预谋,有组织的作案过程。可是,时日太久,缺乏更有力的证据,让熊踪开口。现在熊踪说的,也无法论定。仅仅只能证明事件是发生过,无法定性该事件是有预谋的犯罪,还是一般的交通肇事逃逸。张浩决定寻找证据,再审熊踪。

左成俊得到消息,当年撞伤笑笑妈妈的人是熊踪。他泪目了,不由仰天长叹:

“是时候了,老天有眼,这帮人终于得到报应了。笑笑妈,你可以闭上眼睛了。”

左成俊立即唤来李佃谣,要她把多年搜集到的证据,一件一件地整理出来,即刻送到尉市警方的手里。证据有这辆汽车的监控录像的截图,汽车的牌照清清楚楚。有王记祥在汽车报废站拍摄到的破车原型。还有当时玉石加工厂被砸的现场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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