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拱之和那个统领说的很轻巧,可吕颐浩在一旁却已经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了。

当然,他并不在乎这一百多名“硬军”的性命,这些人本就是辽人,这些年跟着郭药师,除了杀人之外,没有干过别的事情。

而且,他们对大宋朝,可以说是没有丝毫的尽忠之心。

甚至只要郭药师一声令下,他们立刻就会把手中的长刀,毫不犹豫的砍在宋军的脖子上。

刚才把他们燕京城中的所有大小官员,全部都关在大厅里,就是一个例子。

这些人,是郭药师最忠诚的狗。

可这也恰恰正是吕颐浩感到震惊的地方。

连‘硬军’这个号称是郭药师最亲近的一支百余人的小队,竟然都已经被皇城司给渗了进来。

那别的地方呢?

现在的皇城司,究竟已经可怕到什么程度?

而背后那个真正掌控着皇城司的年轻的官家,又该有着什么样的手段!

所以这是否就是官家虽然身在汴京城中,却仍然能主导着这燕京城中的一切的原因所在。

吕颐浩想到这些,不禁感觉到了一丝恐惧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出来。

但不知为何,在他的内心深处,反而又有一朵微不可查的小火苗慢慢的燃烧了起来。

这位官家即位不过半年,斩童贯、诛六贼,朝堂风气为之一肃。

远在千里之外,却准确的抢在郭药师投降金国之前,将其杀死。

大宋朝这百年来的几任官家,自仁宗开始,都太过仁慈了,特别是对外,除了赔钱就是割地。

而满朝大臣也是对外怂成狗,对内猛如虎。

如今边境虎狼环伺,宋金之间的平衡关系,已经被金国强悍的军力逐渐打破。

现在的大宋朝恰恰最需要的就是一个杀伐果断而又智慧卓群的帝王。

“朱指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朱拱之正在闭目休息,身旁的吕颐浩忽然开口问道。

朱拱之闭着眼,点了点头。

他直到此刻,是真的感觉到有些疲惫了,断指处的疼痛感现在才开始真切的传了过来,疼的他一直咬着牙。

而且被雨水浸湿透的衣服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令他也感觉到很不舒服。

“官家为何如此信任我,将我任命为同知燕山府?若我没记错的话,官家应当是从未见过我,难道不担心我是郭药师的人么?”

吕颐浩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

朱拱之听了后,没好气的转了一下身。

怎么每个被封官的官员都喜欢这么问,让你干你就干不就完了么,还非要问这么多。

难道贬官才是他们想要的?

“官家就是信任你,没别的原因。”

吕颐浩一滞,显然这个答案不是他想听到的。

他还欲再问。

朱拱之却忽然又转回了身子,睁开眼睛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吕知府,你觉得燕京能守得住么?”

吕颐浩一听蹙起了眉头,半晌后,沉重的摇了摇头。

“很难。”

“是很难?还是不能?”

“那要看金国。”

朱拱之将断指上的布条撕开,旁边一名皇城司的士兵,赶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递了过来。

朱拱之接过药瓶后,弹了几下,让药粉均匀的撒在断指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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